崔茜说道这里,本能地抓住陆妙容的手,希望从中得到一丝勇气。
在看到崔茜指明的两处地点后,陆妙容明白为什么她一口咬定那是脏东西,而不是自己看花了眼。
这间院落不大,游廊的一侧连接着寝房的小窗。
另一侧连着的则是个四角凉亭,中间隔着处假山鲤鱼池造景。
即便这方池塘仅有数尺见方,正常人若是想从小窗外来到院中,需要穿过游廊连接着的凉亭,不然会被其所阻。
而据崔茜所说,那个脚步声才在窗前响起,就算要去院中,也应该经过远处的回廊,穿过凉亭才能抵达。
这中间不是几步路就能走完的。
而那个东西瞬间就从廊下转移到了院子的正当中,显然不是常人能做到的范畴。
鸣玉显然也看出了端倪,但也提出了另一种可能。
“小姐,有些飞贼轻功了得,可以踏水无痕,跨过池塘来在院中也不是难事,而且夜间行窃他们也是贯穿黑衣,会不会是。。。”
“不可能!”
崔茜立刻反驳。
“就算是飞贼施展轻功飞跃,总会被我看到动作吧,而那个黑影是突然出现在院子里的,我。。。我。。。”
话语说得急切了些,崔茜又开始大口喘息,额头渗出冷汗。
陆妙容立即掐了个决,点在她眉心。
过了片刻,她才慢慢缓过神来。
“陆妹妹,你相信我,我没有必要就此事说谎。”
崔茜脸色苍白地解释。
陆妙容点头道:“我相信。”
【飞贼可没这个本事,偷吃人家的寿元。】
语毕她让鸣玉扶着崔茜,自己顺着游廊依次走过指明的那几处地点。
可惜,并没有发现线索。
看着崔府上下虽被花朵香气萦绕,百年世家的气运却聊聊散散,所剩无几。
陆妙容伸手触碰在雕花廊柱上,偶感一种苍凉。
心头淌过阵阵低语,似是同古朴的崔家先人在隔空对话。
再睁眼时,她弯唇而笑,隔着池塘对院中两人喊话道。
“赏花宴茶点精巧,很合我的口味,崔姐姐热情好客,不介意我在此留宿一晚吧。”
当夜。
崔氏虽然是官眷人家,但是因为子嗣凋零,偌大府邸只亮着寥寥几盏稀灯。
昏黄的光晕在青石板上洇开,像几滴将干未干的泪。穿堂风过,那灯火便跟着晃了晃,映得廊柱上斑驳的朱漆愈发黯淡。
突然房门被一阵阴风吹开。
一个黑影从门缝中挤了进来,先是在空中嗅闻片刻,而后往崔茜所睡的寝房摸去。
鸣玉充当着两人的保镖,感受到动静正欲翻身而起,却被一只沁凉的手骤然覆上口鼻。
“嘘——”
陆妙容的指尖抵在她唇前,眸光却斜斜指向内间。
月光透过纱帐,将床榻上的诡影照得纤毫毕现:
那具人形骨架般的黑影,正以扭曲的姿势匍匐在杨舒澜身上。
森白骨节掐着她双肩,空洞的颌骨大张着,竟如活物般从女子唇间吮吸着什么。
每吸一口,骨架表面就泛起一层血雾,发出婴儿啜乳般的餍足声。
还好被陆妙容捂着,不然鸣玉一定惊叫出声。
看着眼前这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她不禁后怕,再这么下去,崔小姐不会被这东西吸干了吧。
正想着陆妙容塞给她一张符篆,悄悄指向门口。
鸣玉起身来在门边,点头向陆妙容示意。
紧接着,陆妙容广袖一挥,掐指吟唱。
“五星镇彩,光照玄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