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说:“没联系呀,他自己来的。”
沈愿猜测,应当是救护车闹的动静太大,被郁城白撞见,亦或者是小区物业通知的。
张副院长领着一大队医护人员,浩浩荡荡走进病房时,沈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能出动院长及十几位医护人员,真的只是食物中毒?
“我是不是……还得了其它病?”对死亡的畏惧,让她的声音听来有几分颤意。
癌症吗?
现在把房子过户给张阿婆还来得及吧?
死了以后埋哪里?
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妈妈,她是活着,还是离开了人世——
想着想着,眼眶涌上一阵酸涩,她忙闭了闭眼抒解情绪。
再睁眼时,视线变得模糊。
张院长听着,朗声一笑,“暂时没查出其它问题,只是吃坏了肚子,洗个胃,留院观察48小时,如果没有其它症状,就可以出院。”
沈愿:“那你们——”
小护士俯身在她耳边悄声说,“查房。”
沈愿恍然大悟,不免有些尴尬。
“另外,食物化验结果出来了,是面条里面含有大量漂白剂成分导致中毒,你回家记得把面条都处理掉,可别再误食了。”张院长说。
沈愿笑:“好,谢谢你们。”
说着,视线不自觉被门口处的黑影吸引。
医护人员身穿白大褂,入目所见全是白花花一片,就显得那抹黑影格外突出。
张院长又交代了主治医生两句,随后领着医护人员离开,在门口朝谢宴生点头打招呼。
病房重归宁静。
谢宴生斜倚门框,黑大衣拎在手里,单手插进西裤兜,正沉默着注视她。
沈愿对这个男人的出现并不意外。
她在清园听管家说医院那位有苏醒的迹象,知道他会去医院。
至于是哪家医院,这不在她预料的范围。
“好巧,谢总也在。”沈愿主动打招呼。
谢宴生瞧了一会儿,迈腿进来,走到靠窗的沙发,将大衣随意搭在扶手上,随后才慢悠悠坐下。
“我有亲人也在这家医院做治疗。”他声音有些沙哑,带着磨砂质感。
沈愿看他眼中透出疲惫,下意识想关心他亲人的情况,“他……”
谢宴生没给她询问的机会,打趣,“在哪儿买的面条,能把自己吃进医院?”
沈愿说:“路边。”
谢宴生问:“没看配料表?”
沈愿被他盯得不自在,移开目光看别处,“忘记了。”
谢宴生笑了声,“家里人不知道吗?”
“知道。”沈愿以为护士口中的家属是郁城白。
谢宴生眼中露出疑惑,旋即又似明白过来。
沈愿并非单身。
她有未婚夫,有郁家,半夜进医院,自然会打电话通知亲近的人。
刚才情急,见她身边无人,才以为她没人照顾,心生恻隐,回来帮她安排病房、缴费。
等他忙完这边,重症监护室的那边又出了事,里面的病人被推进手术室急救到早上6点。
他在手术室外守着,几乎一夜没合眼。
此刻想来,对沈愿,确实有些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