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南端着搪瓷盆进屋时,阮云霞坐在暖炉旁,裹着件大红的喜服。
是夏槐只穿过一次,分外珍惜的那件婚服。
“你怎么穿的这件?”
秦书南微微蹙眉,阮云霞慌忙解开扣子,无措道: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件衣服不能穿,袖子都打湿了,都怪我,嫂子知道了一准要生气的。”
她说话带着鼻音,脸颊也微微发红,看样子是一路淋着雨从军事基地走过来的。
“算了,她不会建议的。”
秦书南按住阮云霞脱衣服的手,让她靠在椅子上,动作温柔地替她搓洗头发。
“她们再欺负你,你同我说,我去给军区写举报信。”
“不用了书南哥,是我影响了演出,她们生气也是应该的,回头我跟她们道声歉就好了。”
阮云霞楚楚可怜地抽泣,秦书南喉结滚动,想起先前他将阮云霞从水里抱上岸时,慌乱下未能探到她的鼻息,当即就俯身吻住她的嘴唇。
软绵的触感,让他记忆犹新。
回神时阮云霞仰起头,同他四目相对,呼吸近在咫尺。
她环住秦书南的脖颈,冰凉的触觉让秦书南一激灵。
“那天婚礼…你来我房间时想做的事情。”
如海妖在耳畔低语,秦书南理智的弦悄然断裂。
“让我们做完吧。”
喜服滑至脚踝,雨滴冲刷着窗,秦书南品尝着罪恶的禁果,内心怀抱侥幸。
他想,夏槐会原谅她的。
他的第一次给了云霞,可心会留给夏槐。
这不是背叛,这是身不由已。
雨下了整整一夜。
听闻夏槐住院,柳组长给她放了两天假。
趁着假期,夏槐想让爸妈来城里一趟,正式同秦书南离婚。
前往邮电局后,夏槐排队给老家打电话,心里盘算着说辞。
自秦父伤了腿,不能继续下矿后,夏槐跟着秦家回到百户村。
百户村大队部刚接电话线,平时都没人用,大队干部的声音明显有点兴奋,咋咋呼呼地问:
“小槐,在城里过得怎么样啊?”
“挺好的,快过年了,就想接爸妈来城里团圆。”
干部一听,立马开喇叭叫来崔兰。
“兰姐,你家小槐来电话了。”
崔兰是村里的裁缝,正帮人改裤腿,一听夏槐来电,忙不迭往大队部跑。
“小槐,在城里适不适应啊?没人欺负你吧?”
“妈。”
夏槐许久没听过崔兰的声音了。
自带她回家那刻起,崔兰满心满眼都是她,每年做的衣服,最漂亮那件总是夏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