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说说而已,你至于动手吗?”
“要只是说说,你们至于灌酒吗?”
夏槐护住苏巧,紧握半截酒瓶的手沾着血,粘稠的触感让她忍不住犯恶心。
“只是说说,你们为什么扒我衣服,为什么要人把门?”
“一个个都说对不起我,可你们干的事却还能更龌龊,想靠孩子拴住我,你们想都别想!”
“就算你们得逞了,就算我真怀上秦书南的孩子。”
夏槐举起酒瓶,玻璃菱角指向每一个人,最后停在秦书南的方向。
“我宁愿流产,宁愿亲手将她扼杀在娘胎里,也绝不会让我的孩子有一个心猿意马的爸爸。”
她不能让星若第二次坠落在铁轨。
“警察同志,我包里有录音机,我去厨房做饭期间,他们的谈话内容录得一清二楚。”
夏槐抹掉掌心的血渍,取出录音机内的磁带,冲秦凡扬起嘴角。
“至于是否和解,就要看我家里人的态度了。”
“你想要什么?”
秦凡脸色铁青,秦书南评选在即,那盘磁带万一真录下秦书南算计夏槐的言语,那秦书南不光是评优无望,甚至连工作都有可能保不住。
“我要秦书南下周一准时出现在民政局门口,我要跟他离婚。”
自始至终,夏槐的需求都只有一个。
那就是从此与秦书南再无瓜葛。
此刻,夏槐脸颊染着薄红,衣冠不整,秦凡上一次见到她如此狼狈不堪的模样,还是在两年前撞破她同秦书南厮混。
那时,他借着恩情,强行定下了夏槐同秦书南的婚礼。
如今,同样是当着众人的面,夏槐同样是受尽欺凌的委屈姿态。
而秦书南的命运,又一次把握在了夏槐手中。
“我相信,这次你也能做出正确的抉择。”
言毕,夏槐理好衣服,向刘婶微微鞠躬:
“谢谢您愿意借我录音机。”
将录音机交还给刘婶后,夏槐将事先买好的磁带揣入衣兜,作为逼迫秦书南同意离婚的筹码,理应足够了。
“小槐,妈妈错了,妈妈不该鬼迷心窍…可书南是你亲哥哥,你不能毁了他啊。”
崔兰倚着门框,断断续续地哭着,嘴唇颤抖得厉害。
“妈,磁带录的是你们的对话,我只不过是原封不动地播放出来而已。”
“毁了他的,又怎么会是我呢?”
从小到大,夏槐待崔兰的语气头一回这么冷漠。
那一针一线穿出来的母女情,好似在片刻间土崩瓦解。
明明夏槐还沾着血,光看着就骇人,可苏巧注视她的眼眸却满是仰慕,半点不觉得怕。
这眼神,崔兰也曾在夏槐脸上见到过。
年幼时,她教夏槐裁衣,那时夏槐看她的眼神也总是亮晶晶的,说她是全世界最厉害的大人。
可夏槐同秦书南结婚后,崔兰在夏槐心里就只是有养育之恩的母亲,而不是能肆意扑入怀中哭闹的妈妈了。
“小槐。”
望着夏槐牵起苏巧的手,一步步下楼的背影,崔兰的泪水夺眶而出。
“你还回家吗?”
“回家。”
夜风吹起夏槐散落的头发,她同苏巧相视一笑后,回眸看向崔兰。
“不是秦家,是我自己的家。”
夏槐给了妈妈最后一次机会。
现在,她不会再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