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秋如今在外只要做完了正事,基本不做多的停留,会直接回到云归宗的宅院中,要么修炼,要么处理事务。
孔清这次跟着一起回来了,翌日,去苍蓝秘境的名单拟出来后,他正好带给沈辞秋。
来了沈辞秋的院子,却发现还有别人在。
是卞云,谢魇还有叶卿。
两个小孩儿在院中空地上过招修炼,卞云拎了酒过来,跟沈辞秋叭叭,一会儿说某个小崽子简直要气死他了,一会儿又说但小崽子也有贴心的时候,完全已经是个操心年轻小孩儿的好老师了。
基本就是他说,沈辞秋光听。
至于谢翎,他正睡在一个窝里。
花墙下原本只有石桌,沈辞秋在旁边起了个花架,用各类珍贵灵植给谢翎搭了个窝,直接造出个灵气充裕适合蕴养的小天地。
普通凡鸟没法靠近这窝,因为灵气太充足了,对它们来说不合适,时常在树上的鸟窝里探头,叽叽喳喳望着下面睡着的神鸟。
里面甚至还放了两片千年香荼的叶子。
沈辞秋倒是想直接把香荼给谢翎用,但以谢翎现在的状态,又怕出岔子,即便是好东西也不敢随便往他身体里送。
孔清轻轻眨了眨眼,这院中倒是热闹。
他知道这些人都是来陪着沈辞秋的,尤其是谢魇和叶卿两个小孩儿,孩子对情绪是很敏锐的。
他拂了拂袖袍上前:“宗主,这是去苍蓝秘境的名单。”
卞云听到苍蓝秘境,耳朵一竖,他如今的状况是不再适合去苍蓝秘境了,但是听到这几个字,他一下就想起了沈辞秋曾经对他说过的莫名其妙的话。
“哎,”卞云晃了晃酒杯问,“你当初为什么突然劝我最好别去苍蓝秘境?”
沈辞秋翻看名单,说:“我忘了。”
卞云切了一声,但也没追问,他现在日子过得不错,嘴巴虽然爱挑刺,但对人家的秘密没追根究底的心思,况且这些天骄们一个个过的,也未必比他舒心。
他又喝了口酒,问沈辞秋:“真不来点?”
沈辞秋没口腹之欲,除了谢翎留下来的糖,他对其余东西都没偏好,酒也只在谢翎面前碰过,还没用灵力抗酒劲,喝醉了。
杯盏中飘来的酒意在沈辞秋脑海里勾出了谢翎当初在客栈中的模样,那人拎着杯子佻达地对他笑,说“偶尔一醉也无妨”。
沈辞秋捏着纸张的手顿了顿。
鬼使神差的,他抬手,将卞云搁在自己面前那杯酒端了起来。
烈酒入喉,辛辣滚烫,沈辞秋一口咽下去,从喉头一路滚过嗓子,辛了满腔。
沈辞秋默了默,放下酒杯,心道这实在不是什么好滋味。
也没觉得喝酒有多舒畅。
人不同,酒便也不同。
沈辞秋没想醉,放下了酒杯,用灵力把酒劲儿清了个干净。
卞云:“怎样,这酒不错吧?”
沈辞秋:“挺好。”
他放下酒杯时偏头看了看花架上的谢翎,这一看却顿住了。
……他好像看到谢翎的羽毛轻轻抖了下。
裹着鸟窝的灵力足以防风,没有风,谢翎的羽毛怎么会颤?
是他的错觉吗?
沈辞秋放下手里纸张,目不转睛盯着小凤凰,他这样的目光引得卞云和孔清同时看过来,齐刷刷落在鸟窝里。
在三双眼的同时注视中,小凤凰的羽毛再度颤了颤。
不是错觉!
但是紧跟着,小鸟身躯越颤越厉害,一缕乌黑的血线顺着他的翅膀滑落,在清幽的院子里瞬间蔓开血腥味,清晰无比。
沈辞秋蓦然起身!
孔清和卞云也吓了一跳,忙围过来,沈辞秋立刻用灵力探查谢翎体内的情况,仓皇辨认:灵息有波动,但是没紊乱,也没什么伤,那怎么会流血……
就一眨眼的功夫,小鸟的脑袋也忽的痉挛着抬了抬,而后金色的鸟喙一张,呛出一口同样乌黑的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