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棂被碎琼乱玉叩击的第七天,院子里终于传来车辆引擎声。
盛怀安推开门时,袖口还沾着河西走廊的沙粒。
玄关暖光灯将他的影子拉长,换好鞋走进客厅,正撞见安姩赤脚趴在阳台落地窗前。
雪色天光裹着她杏色真丝睡裙,乌发蜿蜒在她纤细的腰肢上。
“只只,怎么不穿鞋。”他脱了大衣疾步上前,带着未散的寒气从背后笼住她。
安姩惊得缩脖子,后颈随即落下温热的吻,混着他身上雪松香的余韵。
“你回来了,我还以为。。。。。。”她话未说完,腰间的手又紧三分。
盛怀安将下颌轻轻抵上她微凉的肩头,呼出的气息与少女衣襟间浮动的清香缠绵交织。
衣料摩挲声里落下他的低语:“七日不见,桌上的文件都洇成了你的眉眼。”
安姩眼尾漾开涟漪,转身时指节没入他后颈碎发:“那文件里都写了什么?”
男人喉间溢出轻笑,鼻梁擦过她透红的耳廓:“写某位小姑娘夜夜踢被,不按时吃饭,写她总爱贪凉光脚……”
尾音消融在交错的呼吸间,他掌心覆上她后背,“早知相思蚀骨,当年该笑唐明皇的。”
安姩反手摸到他腕间微湿的衬衣袖口,分明是下车后跑着进楼的。
她故意踩上他的脚背,倾身贴在他胸口:“盛书记这七天倒把甜言蜜语修成了必修课。”
盛怀安忽然托着膝弯把人抱离地面,真丝裙摆扫过落地窗玻璃,“盛太太调教得好。”
厨房飘来瓷盏轻碰的脆响,惊得安姩攥紧他前襟:“陈姨……”
脚尖刚沾地,耳垂就被不轻不重咬了下:“怕什么?小别胜新婚,陈姨是过来人。”
盛怀安低睨着她羞红的脸颊,眸光暗了暗,“我先去洗澡,一会儿陪我吃饭。”
安姩笑着将他往楼梯口推,“快去吧,我等你。”
水声淅沥间,安姩摆好碗筷。
羊汤煨得奶白,萝卜雕的莲花浮在翡翠芹芽间,蒸腾的热气漫过墙上水晶吊灯。
“头发也不吹干。”安姩迎上楼梯口的人。
盛怀安任由她拉着自已折返回浴室,喉间滚出轻笑:“我怕你等着急了。”
发梢水珠坠进锁骨,洇湿了居家服领口,隐隐透出优越的肌肉线条。
安姩从抽屉拿出吹风机那一瞬,盛怀安极其配合地躬身垂首。
发丝在指缝游走,安姩捻起他鬓角发现一根银丝:“有白头发了。”
“想某人想的。”男人侧首轻吻她的手腕,喉结在薄皮下滚动:“河西视察期间审文件,总觉着文件上的字在笑话我。”
吹风机嗡嗡声里,盛怀安忽然攥住她的腰肢:“过了年你就二十了……”
“你生日那天,我们去领证。”
尽管已举办过婚礼宴席,但法律文件上安姩的名字后仍印着“未婚”二字。
盛怀安望着眼前小姑娘含笑的眉眼,第一次真切体会到什么叫度日如年。
安姩关掉喧嚣,指尖陷进他的发间,弯唇轻笑:“盛书记怕我跑了不成?”
余音被突然抬首的吻截断。
盛怀安就着躬身姿势将人困在镜前,镜面凝雾里浮出交叠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