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娘的歌声响起,众人也扯开嗓子跟着唱起了这首诗经《绸缪》,锦鱼与江凌勾手喝了交杯酒,喜娘便哄着众人全退了出去。
外头的更夫早报过了三更,屋子里终于只有他们两人。
两人一时倒有些僵住。
半天,江凌才嗫嚅问道:“你……饿不饿?”
锦鱼摇头。
江凌又问:“那你……渴不渴?”
锦鱼不语。
江凌忙伸手去斟香茶。
一双白皙的手不住在颤抖。
青花莲子高足杯递到她手边,被烛光映成橙色的茶水一荡一荡地。
锦鱼紧张的心情不由松弛下来。
他比她还紧张呢。
她伸手去接小小的高足杯,虽是极小心,可指尖还是轻轻擦过他的手背……凉而滑的触感,好像拂过一块暖玉。
手更颤,茶水晃荡,泼洒出几分,湿了她的手指。
“对……对不住……”江凌叫,声音也在抖,便又急得浑身找巾子。掏了袖子又去搜荷包,却是一无所获。
锦鱼眼角睃见床上有一块粉白,顺手一抓,也没细看,擦了擦手,低头递过去,问:“……夫……相公也擦擦吧……”
手在空中片刻,却不见江凌来接。
她不由奇怪抬眸看去,却见江凌双颊通红如枣,一双眼盯着她手上不动。
顺着江凌的视线,她慢慢看去,“腾”地一下,把手上雪白的巾子猛地一扔,好像那不是一块白帕子,而是一条毒蛇,她羞得用双手捂住了脸。
那两个孩子在床上髟折腾,不知怎么地竟把元帕给折腾出来了。
她竟不知,抓着元帕擦了手,还要给江凌!
真是丢死人了。
却听江凌抖着声音道:“我……我……去洗漱洗漱。”
片刻后,只听得门响,接着是脚步响。
“姑娘……哦奶奶,我们来辅床吧。”
豆绿跟茯苓进来了。
“咦……姑娘……这元帕怎么已经脏了?”豆绿叫道,声音在这夜深人静中,竟是听得清清楚楚。
“噗嗤……”
“哈哈……”
却听得有人在笑,声音竟是从床下传出来的。
锦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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