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对侄子侄女好,孩子们也投桃报李。
“你喝口水再出去一趟,打听一下云兴朝的事,就问他前日院试考得怎么样,越具体越好,别暴露自己。”
柏仁眼睛一亮,听奶奶的口气,这是动手干了点什么啊。
“奶奶你放心,我知道轻重。”
云老太笑了声,敢抢她一个药婆子的东西给自己用,就要做好关键时候付出代价的准备。
那盒大户人家答谢她的燕窝,是她故意透出风声的,她早就算准了王氏抢走后会在院试时熬给云兴朝喝,悄悄做了点手脚。
之前抢走的东西都没问题,以王氏的脑子,根本想不到还要防这一手。
柏仁出去后直到傍晚才回来,云歌看他心情不错,隔着窗户叫住他问,“遇到什么好事了,笑成这样?”
柏仁进到西厢说,“云兴朝院试时上了四趟茅房,被标了臭号,不知得罪了谁在府城传开了。
王氏非说是儿媳妇给云兴朝做的饭是馊的才害他闹了肚子,这会儿他们家正鸡飞狗跳的闹呢。”
云兴朝考试时一直上茅厕这事,白鹤明出来后当笑话给云歌讲了。
古人认为排泄这种脏污之事会玷污圣贤文章,所以科举过程中会尽可能少吃少喝,克制自己不去厕所,院试这种从早到晚只考一天的情况,很多人是一次茅房都不去的。
虽然有点反人类的生理本能,但为了科举也没办法。
像云兴朝这样八个多小时上四次茅房的,实在是极其罕见,几届都遇不到一次,难怪会被标上臭号,成为四处传播的小道杂谈。
有了“臭号”
的标记,他的卷子会被直接评为末等,根本没有通过初试的可能性。
云兴朝闹肚子真的是因为媳妇做的饭是馊的吗?云歌没有多问,这件事已经无法追究根源了,只会成为一个未解之谜让他们家永远不能安生。
正房里,云老太听完孙子汇报,放心地打了个哈欠。
那盒燕窝只有一两,以王氏的习惯一顿就给云兴朝吃完了,什么证据都不会留下。
王氏不可能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只会一味怪罪儿媳妇,而她那儿媳妇也不是安生的主儿,且瞧着吧,有的闹呢。
“好孩子,累了一天快回去歇息吧,明早院试第一场的榜就出来了,你起早点去帮你姑父看榜。”
“我知道的奶奶,姑姑刚才和我说好了,托我明早和谦川哥一起去看榜,给了我五文钱的跑腿费呢。”
云老太笑骂,“你这小子掉钱眼里了。”
柏仁振振有词,“我在外头听学堂的先生讲过什么‘长者赐不可辞’,姑姑给我我当然要收,我也会好好孝敬姑姑的。”
云老太赶他,“行了,别贫嘴了,回头送你去学堂识几个字,别一肚子歪道理当个睁眼瞎。”
柏仁听到自己能去学堂读书,眼睛顿时亮了,就算不能考科举,读过书也比没读过让人尊敬,出去腰杆都挺的直些。
柏仁和云老太后几句话声音不小,云歌在西厢听见,也被逗笑了。
“读书识字可以明理,院试回去后,我要把全家的教育抓起来。”
不只是几个儿子和孙子孙女,儿媳妇们也别想跑,随着白鹤明往上科举,他们一大家子的地位会越来越高,接触的东西也变得不同,有些基础需要提早打好。
别看古人到处说读书不是女子的正事,但有几个官家太太小姐是大字不识一个的?真这样连账本都看不明白,家都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