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老太气得又敲了几下拐杖,她对那个被毒死的短命的儿媳妇没什么感情,但孙子孙女毕竟是她的骨肉,要不是那俩孩子非要闹,她也舍不得把人赶走。
无论怎么说,极有可能考中举人的二儿子都是她唯一的心头宝,是全家的希望,所有事情都要给二儿子让路。
老大已经纵容小妾犯了命案,为了让这事不影响老二的大好前途,那两不听话的孙子孙女,还是不要了为好。
任家老太说,“白家那边关系缓和不了,把凉儿和茵姐儿放在大青石村,终究是个祸患,得想办法送他们和他们娘团聚去。”
任家老太是个心狠的,一旦做了决定,亲孙子的命都能害,要不然也养不出两个这样的儿子。
反正他们一家是任氏一族的大宗,家境优渥,二儿子又有出息,无论做什么族里都向着他们,在小县城宗族的力量拿出来县令都要避让三分。
任家老太的二儿子任廪生堪堪开口,“现在白氏宗族还盯着,动手太明显了,过一两年再说吧。”
“听说白鹤明今年又要考秀才,他考上了怎么办?”
任廪生不屑地笑,“一个二十几年没考中秀才的老童生,就算这次交大运考上了又如何?”
“待后年秋天乡试我考中举人,整个白氏一族都要来讨好我,到时候想怎么处置那两个不孝的孽障就怎么处置。”
一想到自己的科举前途差点被便宜侄子侄女断送了,任廪生就对任凉和任茵恨得牙痒痒,丝毫没想过此事最早是谁纵容谁害了他们的亲娘。
任家老太松了口气,“儿啊,咱们家可就全靠你了,你岳丈前阵子写信来让你去苏州的书院读书,娘再想办法弄些银子,你放心去吧。”
任廪生嗯了一下,“苏州富庶,到处都得使银子,先给我装二十两,不够了我再找家里要。”
二十两……任家每年收田租和铺子租金一年也就收个四十两,任廪生一开口就要一半。
任家老太咬了下牙,还是答应了,“行,娘去给你兑换成银票装上,你在外面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千万别受委屈。”
任家老大对二弟拿走这么多银子有些意见,但知道娘偏心,而且自己因为小妾杀人的事面对二弟理亏,没敢说什么。
……
自从家里的条件变好一些后,云歌就制定了新的膳食表,每顿主食都吃白米白面,菜里要见油星,每五天买一次肉。
这么一日日养下来,家里人的精神面貌好了不少,几个孩子也不瘦得只有骨头了。
云歌拿着从山里采来的药材,教三个小孙子孙女认药。
“这是蒲公英、这是龙葵、这是何首乌……”
云歌坐在院里阴凉处,一边收拾药材,一边拿了根细树枝在地上写字,就当给孩子们启蒙了。
放学回来的谦湖凑过来,“娘,您在教侄子侄女们认字吗?”
娘识字的事已经放在明面上了,爹承认是他教的,儿子儿媳们自然没话说,只是感觉牙更酸了。
云歌放下树枝,“干什么?”
“您累的话歇一歇,我可以帮忙给小的们启蒙。”
云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谦湖以前最烦别人占用他的时间,影响他读书科举,现在居然愿意教侄子侄女了,看来白鹤明前两日的敲打够有效。
谦湖被娘盯得心里发毛,自从意识到娘和自己一样聪明后,谦湖就不敢小瞧娘了。
“娘,您就把这事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