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瓦房正房摆起雕花圆桌,上了两荤两素四道菜,还有一道笋尖猪皮汤,在乡下,普通人家过年也吃不到这样的菜色。
族长和几个儿子还有长孙谦义与云歌、白鹤明一起吃饭,女人和其他孩子则在别的屋子吃,菜品也不一样。
白鹤明混迹官场许多年,知道古代和宗族打好关系的重要性,在饭桌上把握着度,一直和族长寒暄,一顿饭下来,成功让族长对他改观不少。
“鹤明这次受辱后,反倒开窍了,思维活络了不少,他这些年读书是下了功夫的,底子并不差,脑子灵便一点,说不定真能考中秀才。”
族长的大儿子伯明说,“果真如此,族里就有三个秀才,能和任氏打平了,可惜咱们的秀才不是年纪大了就是学问不行,都没什么指望考上举人。”
族长喟叹,举人哪是那么好出的,白氏和任氏祖上各出过一位,就成了繁昌县的大族。
举人是官身,民不与官斗,如果不是忌讳着任氏的任廪生极有可能考中举人,族长也不会在面对任氏时束手束脚。
他的四个儿子,没一个是读书的料,长孙谦义虽然聪明,为人处事很不错,但在科举上没有天赋。
倒是现在寄住在家里的任凉,自幼启蒙读书,是有些才气的,可惜一个以子告父的污点就够断他的路了,任凉毕竟是任家人,任家不想让他好过,他就走不了科举路,只能碌碌一生。
“伯明,你去把凉儿叫到我这里来,我有话给他说。”
任凉很快到了,族长开门见山。
“凉儿,你妹妹的毒已经解了,我知道你们母亲冤枉可怜,但任氏在繁昌县势力强大,这件事我们做不了更多了,你也该尽早为将来的日子做打算。”
“我和族里商量了一下,借给你们一亩荒地,一个住处,往后你就带着茵姐儿自立门户吧。”
这就是白氏一族给任凉兄妹和他们的母亲最后的交代,之后白氏不会再为此找任氏理论了。
任凉已经提前听说了这个消息,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拱手行礼,“小子谢族长费心照顾。”
“唉,族里的荒地和没人住的房子有几处,除了白家村的,大青石村也有一处,你看看想去哪里。”
任凉不想留在白家村,在这儿他和妹妹会时时受人议论,被骂占便宜打秋风的。
“七舅舅家是不是在大青石村?”
“对,大青石村的空房子就在他家院子背后,是一间茅屋,荒地也离他家的田地不远,祖宗当初置业的时候是一起置的。”
任凉下定决心,“族长,我愿意带着妹妹去大青石村。”
……
谦义驾着驴车把云歌和白鹤明送回家中,大儿媳吴珍娘惦记着早上谦义送来的那只鸡,老早就在村口张望了。
“爹、娘!”
吴珍娘声音兴奋极了,夹到一个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程度,“咱家那只鸡咋做呀?”
吴珍娘声音不小,附近的村里人全看过来,脸上精彩纷呈。
云氏昨天吃猪肉,今天又有鸡,都是一个村的,凭什么她家日子过得这么好啊!
心里不服,嘴上却不敢说出来,毕竟云氏家是白氏宗族的,还有四个年轻儿子,村里谁敢真的招惹。
云歌感受着周围的目光,无语望天,大儿媳这个丢人玩意儿,又给她拉仇恨值了。
吴珍娘扭扭捏捏地凑上来,“娘,鸡——”
“鸡肉分两半煮着吃,鸡杂炒辣椒,骨头和爪子这些留着熬汤,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