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这里自在。”
哪吒金身不染尘埃,入门时还像是拍晦气一般在身上抚了抚。
向着二人见礼,这才将身入席。对二郎神拱了拱手,显然两人已经十分熟稔,折身又向陆源问询道:“真君怎么来了兄长道场?”
“我下界除妖,正好路经此处。”
二郎神道:“早听闻陆兄弟南下伏波,南赡部洲人人称赞,恰逢今日伏妖,正见识兄弟高招。”
哪吒早与陆源并肩作战过,欣喜道:“我早想将陆兄弟引荐与兄长,只是苦无机会,如今风云际会,当浮饮一大白。”
两人称善,共同端起酒杯一饮而下。
三人都是天庭战将,三两句便不离降妖伏魔,舞枪弄棒。
任他功名利禄,三人各自凭着一股心意,此时攀谈,聊了个宾主尽欢,不多时便将仙酒喝了个底掉。
陆源又拿出夷狄所赠与的仙酒,给翘首以盼的二人一一斟满,又再续上宴席。
陆源和二郎神推杯换盏,哪吒却有些犹豫。
见哪吒似有心事,陆源开口问道:“三太子此行可得天王应允?”
哪吒看没了外人,当即撇了撇嘴,满饮一杯,“我来去自如,哪用他来应允?”
一杯酒水下肚,酒气直上天灵,将他莲藕身浸地嫣红,“兄长,我说你何必敝帚自珍,那变化之法何不传于我,也省了我鏖战之苦,最不济闲来也是个好耍子。”
二郎神摇头失笑,“若是你学了七十二变,肯定变作飞虫,将宝塔摄走,到时惹了大祸,却要殃及于我。”
二郎神此言,正合了方寸山祖师的真意。
别人见你有,必然求你。你若畏祸,却要传他;若不传他,必然加害。
哪吒自然没有加害之心,但若是惹出祸端,二郎神肯定难辞其咎。
陆源不由得点了点头,却不是赞同二郎神,反而是赞同哪吒。
他当初看过西游,便觉孙悟空行事太过正大光明。这可不是为偷桃盗丹的猴子辩驳,只是觉得在西行路上,孙悟空总怕自污了名头,行事束手束脚。
如青牛精一难,孙悟空都能变作飞虫偷金刚镯,怎么就不能变飞虫飞入青牛精肺腑,直接将他捣成肉泥,或者在其饮食酒水中下毒。
就算弄死了,找老君要金丹救活便是。
若是陆源学了七十二变,漫说那些妖怪有什么通天彻地之能,总有睡觉的时候吧?
陆源此番喝的精神抖擞,心中全然没了顾忌。
“三太子,你结寨于此,是对付什么妖魔?”
哪吒面露愤然,顿时打开话匣子:“我对付的不是凡间之妖,而是天上的风之桃,火之桃,号作风火二判官。他们下界,便在飞帘洞中盘踞。
紫微大帝差驱邪院指引,让我领五营兵马捉拿,本想着他们是天界临凡,不过囚困良久,我以雷霆手段制之,辅以良言相劝便能收复。
谁想这风火二判官冥顽不灵,下界之后吃人无厌,端的是罪大恶极。”
二郎神心知哪吒秉性,他出手除妖,哪有良言相劝的环节,“这风火判官有何神通,连你都拿不下?”
哪吒有些不忿,“那风火判官武艺平平,只是善使三昧神风,三昧真火,火借风势,我奈何不得。”
哪吒有些心高,两位强援在前,他求助之言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嘟囔道:“明日我与其他四营元帅,使个五方炼魔阵,必将其收服。”
若是能成,哪吒早就上天述职,何必到二郎神帐下饮酒解愁。
陆源和二郎神对视一眼,都泛着笑意。
“三太子且听我一言,我离了万寿山时,家师便说我须经风火之劫,如今风火近在眼前,我岂有不管之理?”
二郎神暗暗点头,不管这风火之劫是真是假,陆源的说辞倒是给了哪吒一个台阶。
哪吒思忖片刻,旋即摇头道:“陆兄弟监察水界,这风火二妖又不在水界,越权行事恐于你不利。”
哪吒虽然赤子之心,但也能感受到天庭之中的明争暗斗,水界与水部之间矛盾难调,一举一动都容易落人口实。
“这有何难。”陆源端起酒杯,“你将他们赶到水中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