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迟礼呆愣愣地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房间,门被佣人缓缓关上,屋内漆黑一片,看不真切。
手中这厚厚一沓的文件无数无可不在提醒着傅迟礼,这是傅渊送给亲生女儿的礼物。
脑海里似乎还回荡着刚才男人的话:“礼礼,这么多年是我们对不住你,这是对你的补偿,希望你不要怨恨爸爸妈妈。”
情真意切,字字句句都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珍视。
可傅迟礼却傻站在那边,喉咙被什么东西哽住,好半天不出一个音节,身体也像是被灌入的铅水,沉重得连脚都提不起来。
也不知道究竟是过了多久,终于有一个过来。
“大小姐,有客人找您,已经带到您的大客厅了。”
保姆陈姨的声音才让傅迟礼从自己的思绪当中抽出回神,她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瓣,然后点头。
“我知道了。”
说罢,她不去看身后的书房,转身头也不回地上了四楼。
傅迟礼推门而入的时候,陈姨口中的客人,正懒散靠在真皮沙上。
男人带着耳机,凛冽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电脑屏幕上时不时轻轻点头表示赞同。
他正在一个很急的国际会议,操持着一口流利的英文,熟练地跟大洋彼岸的外国佬们交流。
傅迟礼只是淡淡撇了眼那人。
她随意地将文件搁在茶几上,转身就进了浴室。
此刻的她浑身上下都有着一股难以言说的酸涩感,需要快泡个热水澡来去去身上的乏味。
抬脚踩入稍稍滚烫的水池时,傅迟礼舒服地眯起眼睛。
她真的很享受热水将人淹没的感觉,索性将大脑放空什么都不想,沉沉地在热水当中睡去……
傅迟礼难得地做了一个好梦,她似乎变成了一只在草原上快乐撒欢的羊。
正准备跨过栅栏去往另一个山头的时候,脖颈忽然被人用力地拎了起来,傅迟礼下意识地挣扎,一口水直接呛进鼻腔里让原本还有些浑浊的大脑顿时变得清醒了起来。
她猛地睁开眼睛,就这样跟自己面前的盛聿撞了个满怀。
傅迟礼下意识地用浴巾裹住自己的身躯,却因为挣扎,猛地掉进了浴缸里。
清醒因为傅渊对女儿的窥镜,傅迟礼的这个浴缸修得跟温泉池差不多,很深,以至于她掉下去的时候,整个人又猛地呛了好几口。
“咳,咳咳!”
好不容易从浴缸里爬出来,傅迟礼怨恨的目光落在盛聿身上。
她狼狈得不行,头湿漉漉的贴在皮肤上,看向盛聿的时候,那怨恨的目光恨不得要将自己面前的人给吃了般。
“你没睡着啊?”盛聿皱眉看着她。
他其实是好心,刚刚推门进来的时候,傅迟礼半个脑袋都泡在水里,眉头紧紧地皱起,那模样就像是,即将命不久矣,所以关心上头。
盛聿一个健步冲了上来,像是提溜小鸡一样将人给提溜了起来。
“呵呵。”傅迟礼冷笑一声,“我虽然还没有死,但刚刚呛水那一样,也跟死了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