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垅村的轮廓渐渐显现,夕阳正好将最后的光晕涂抹在风车叶片上。
卡诺拉的影子被拉得很长,血迹在她灰扑扑的斗篷上凝成暗褐色的斑块。
“咪咪”
阿尔薇拉从她染血的兜帽里探出脑袋,翅膀上沾着的光尘早已黯淡,却仍然扑闪着。
她用脏兮兮的小手戳了戳卡诺拉的脸颊,示意她看向村口。
老汤姆正拿着锄头不知在村口忙活些什么。
“咔嚓!”
当卡诺拉踩碎了一片干枯的落叶时,铜铃清脆的声响骤然划破寂静。
老汤姆猛地转身,锄头在暮色里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却在看清卡诺拉身影的瞬间僵在半空。
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一怔,随后泛起激动的潮红,锄头“当啷”一声砸在地上,惊飞了脚边觅食的麻雀。
老汤姆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粗糙的大手一把抓住卡诺拉的肩膀。
“老天爷啊!丫头你这是……”
他的目光扫过卡诺拉血迹斑斑的斗篷,声音戛然而止。
“不是我的血。”卡诺拉摇摇头,声音比晨雾还要轻。
她身上的伤在阿尔薇拉的帮助下已经治愈得差不多了,只有手臂上还有一道明显的伤口。
阿尔薇拉急忙飞到两人之间,小手慌乱地比划着,淡金色的光尘在空气中划出模糊的图案。
“先先进村。”
老汤姆松开手,按下风车上的一个按钮。
村口的风车突然加转动,叶片上的符文亮起警示的红光。
几个正在田间劳作的村民直起腰,在看到卡诺拉的瞬间都僵在了原地。
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老洛克拄着拐杖快步赶来,腰间新做的箭矢随着步伐叮当作响。
“丫头!”
老洛克的独眼映着风车符文的红光,上下打量她染血的模样。
“那些伤你的杂种追到这儿来了?”
他以为是有人在追杀卡诺拉。
“没,没人追我。”卡诺拉的声音有些干涩,她下意识摸了摸腰间已经卷刃的匕。
阿尔薇拉飞到她肩头,小手轻轻拽了拽她的耳朵。
老洛克和老汤姆交换了一个眼神。
老汤姆弯腰捡起锄头,朝远处观望的村民们挥挥手:
“散了吧,没事!”
“先去玛丽那吧,让她帮丫头看看伤势。”
老洛克看着卡诺拉手臂上的伤口,拐杖重重敲了敲地面。
石屋的木门吱呀推开,暖意裹挟着艾草与苹果酒的香气扑面而来。
“姑娘!”老妇人的声音里带着惊喜,却在看清她满身血污时骤然凝固。
“这是……”
“没事。”卡诺拉勉强扯出个微笑。
“遇到些小麻烦。”她不想多说。
“这还小麻烦。”老汤姆皱了皱眉。
老妇人玛丽快步上前,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托起卡诺拉的手臂,仔细查看她结痂的伤口。
“坐那儿,我去拿药箱。”
转身从墙角的木架上取下一个陈旧的箱子,里面摆满了瓶瓶罐罐,散着草药的清香。
阿尔薇拉乖巧地飞到桌上,用小爪子扒拉着瓶罐,似乎在帮忙寻找合适的草药。
老洛克拄着拐杖坐在一旁,独眼紧紧盯着卡诺拉,
“丫头,生了什么,尽管说出来。”
“咱们村子虽小,但也不是好欺负的。”
卡诺拉垂眸不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斗篷上的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