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母接过水,慢慢的喝下肚,热气腾腾的水缓解了冰凉的身体,带了许多的暖意,贺母的神色缓和了很多。
见状,贺宇的心稍微放松了一点,他把床边的被子掖紧,贺母将水杯放下,面色温柔的揉着贺宇的脑袋,“别担心,妈妈身体硬挺着呢,我还要看着我的小宇长大成家。”
听闻,贺宇红了眼眶,他这辈子也许都成不了家,贺宇要让贺母失望了。
贺宇一直陪着贺母聊天,直到她沉沉的睡下,才脚步轻盈的从房间出来,他捏着杯子来到厨房,将杯子放在洗碗池,双手撑在上面,手指用力的抠着,整个身体都在不停的发抖。
贺宇低垂着头,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落,他回味着贺母刚才给他宽慰的拥抱,一下一下的拍打着他的背,让他不要担心。
自从他和他爸爸因他的性向决裂後,贺宇已经很久没感受到过来自家人的温暖和关心。
贺宇心里感到非常感动,他希望贺母一切安好。
……
第二天一早,贺宇被一阵阵的手机铃声给吵醒,他眉宇间带了一丝怒气,看也不看的接通,语气烦躁的问道:“谁啊?知不知道现在是几点?”
电话那边没出声,贺宇忍住爆粗口的冲动,“再不说我就挂了!”
“现在是八点。”
熟悉的声音一下子让贺宇清醒起来,他睁开眼睛,连连吞了好几口口水,小心翼翼的说:“是…是吗?”
江邻说:“嗯,我刚看了手机。”
嚣张跋扈的气势倏的一下降下来,整个人焉了吧唧的,贺宇诚恳的道歉:“对不起啊。”随後问道:“你这麽早给我打电话是有什麽事吗?”
江邻说:“我想问你今天准备几点去医院。”
“啊——”贺宇想了一下,说:“等我妈弄好我给你打电话。”
“好。”
江邻挂掉电话,贺宇重新瘫倒在床,反复翻身了好几次,还是没能聚起睡意。
反正也睡不着了,干脆去买个早餐,打定主意,贺宇麻利的起床洗漱。
没多久,贺宇就带着还散发着热气的早餐回到了家,他往里面探头,没看到贺母的身影。
奇怪,妈妈平常不会起那麽晚的啊?贺宇将早餐放在餐桌上,走到贺母房间门口,轻轻敲了敲,小声的开口说:“妈妈,你起了吗?”
没人回应。
贺宇的心脏突突的跳,没事的,没事的,可能妈妈太累了没听到。
贺宇给自己做心里建设,随後他又敲了几下,稍微提高了音量,说:“妈妈,我进来了?”说完,贺宇握住门把手,往下一压,打开了房门。
屋内漆黑一片。
贺宇朝着躺在床上的黑影,试探的开口道:“…妈?”
“砰——”杯子掉在瓷砖地面砸出一声巨响。
江邻盯着碎了一地的玻璃片,眉头轻微蹙了一下,莫名心慌。
“哎哟—怎麽回事?”从厨房出来的刘姨惊呼出声:“小邻别踩到,快过来。”
说着,刘姨一把将江邻拉到一边,拿上扫把便扫了起来,嘴边还在絮絮叨:“碎碎平安,碎碎平安。”
待扫干净後,刘姨才松了气,他把扫帚里的玻璃碎片倒进垃圾桶里,一转身,发现江邻还愣愣的站在那里,便说:“小邻快吃早餐呀,等会凉了。”
江邻点了点头,拉开椅子坐上去,面对眼前五香俱全的食物,江邻忽然没什麽胃口。
从刚才开始,他的心头上就萦绕着一股飘忽不定,说不上来的感觉,这让江邻很不好受。
像是要验证江邻的这种感觉似的,下一秒,放在一旁的手机猛然震动,江邻拿起来一看,贺宇的名字在屏幕上闪动,他的眼皮蓦然一跳。
江邻定了定心神,接通电话:“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