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还特意打了盆水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同屋的知青打趣道,“袁哥这是要去相亲啊?”
袁野笑而不语,拎起锄头就往外走。
清晨的露水打湿了他的裤腿,他却浑然不觉,脚步轻快地往后山走去。
山脚下已经聚集了十来个妇女,邬云珠正在给她们分工。
看到袁野来了,她的眼睛一亮,随即又故作镇定地移开视线。
“袁知青来了。”王婶眼尖,大声招呼道,“正好缺个力气大的,来帮我们背筐子吧!”
袁野快步走过去,目光却一直黏在邬云珠身上。
她今天穿了件浅蓝色的褂子,辫子盘在脑后,显得格外利落。
“给。”
邬云珠递给他一个竹筐,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两人都像触电般缩了一下。
妇女们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有个年轻媳妇甚至偷偷笑出了声。
邬云珠的耳根顿时红了,连忙转身带路:“咱们往东边走,那边的苦菜长得最好。”
一上午的劳作中,袁野总是有意无意地靠近邬云珠。
邬云珠弯腰采野菜,他就去旁边挖根茎。
邬云珠停下来擦汗,他立刻递上水壶。
“云珠姐,”村里的小媳妇凑过来小声说,“袁知青看你的眼神,跟饿狼看见肉似的。”
邬云珠羞得去拧她的嘴:“胡说什么呢!”
中午休息的时候,袁野特意把自己的干粮分给邬云珠一半。
那是一个掺了白面的窝头,在粮食紧缺的村里已经算是好东西了。
“你吃吧,我不饿。”邬云珠推辞道。
她家现在房子还没建好,锅台也扒了重新弄,所以这两天她家都没做过好菜。
不然她一定早早起来做一大锅好吃的,这样中午给袁野带一份,下午也好有力气干活。
袁野固执地把窝头塞进她手里:“你早上就没吃多少,我都看见了。”
两人指尖相触,又迅速分开。
邬云珠小口咬着窝头,心里泛起一阵暖意。
下午,袁野又带了几个男知青来帮忙。
有了壮劳力,采集进度快了许多。
太阳西斜时,他们已经采了满满十几筐野菜。
“这些晒干了能存好久。”邬云珠擦着汗说,“再过段时间,山上还能采到蘑菇和野果。”
袁野知道她是在为旱灾做准备,心里既欣慰又心疼:“明天我还来帮忙。”
回去的路上,两人落在队伍最后。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重叠在一起。
从那天起,袁野几乎每天都来帮邬云珠她们干活。
渐渐地,村里人都看出了端倪,但出乎意料的是,闲言碎语并不多。
“云珠是个好姑娘。”王婶对袁野说,“你可得好好待她。”
袁野脸色微红,但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语气认真:“如果以后真能在一起,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云珠的。”
过了两天,袁野和邬云珠一起往山上走。
“给。”邬云珠突然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小布包,“这是给你的。”
袁野打开一看,是双崭新的布鞋,针脚细密整齐。
“我看你的鞋都磨破了。”邬云珠低着头说,“给我爸做的时候就…顺手给你也做了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