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要满着沈韫可不容易。
只不过沈韫算错了一步。
他以为不管是谁试探,许文竹伤成那样,怎么说也得养两天伤才有力气去找背后之人告状。
不曾想,许文竹刚捡回一条命,就被萧越给叫进皇宫,沈韫这边连夜安排人准备直接杀了许文竹灭口,压根没来得及动手。
他知道萧越不耐烦自己,好端端的来这么一出,这是不准备继续演了?
要真是萧越试探自己,那许文竹必然只是个棋子,昨日林中的那些黑衣人,等的是他亲手杀了许文竹。
之后萧越处于什么目的突然出手,理由太多,沈韫一时想不到哪个理由成了导火索。
那许文竹进朝告状,告的是陆长青,却只字不提他,沈韫先去锻金阁找人,段九易各种理由拦着他,沈韫就猜出陆长青八成已经被带走了。
为了佐证自己的想法,沈韫直接硬闯锻金阁,愣是逼得段九易差点死在沈韫那把小小的刀子下。
等沈韫离开,段九易摸着脖子上的血痕。
他奶奶的,陆长青没跟他说沈韫手上功夫这么好啊,平时看着显山不露水的,动起真格的简直就是六亲不认。
沈韫要去皇宫,把陆长青带出来。
依萧越的性格,陆长青新官上任就在他头上动土,跟造反没什么两样,况且陆长青所作所为皆为了护他,陆长青就算死不了,也得掉一层皮。
萧越不可能叫陆长青好过。
他陆长青多大的能耐,这种时候逞英雄!
沈韫只身前往皇宫,刚到大门外,萧难骑着马风风火火的拦在他面前。
“你疯了!这时候进去送死吗?!”萧难倒是巴不得陆长青在里面出点什么事,也顺便好让沈韫看清陆长青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废物,“陆长青自己闯的祸,为什么次次你都要兜着!他若是真有本事,何必拖累于你!”
沈韫看着拦在他面前的萧难,“你错了,这京城上下人人为祸,若我出面,这祸必然天理难容。”
萧难一口气梗在心口,“这种时候你还要袒护他!”
“他陆长青有什么好,难道就他那点上不台面的本事?”
沈韫急着进宫找人算账,微一皱眉,不耐道:“让开。”
他避开挡路的萧难,后者态度强硬,一把紧抓着他的袖子。
萧难道:“你不能去。”
沈韫用力挣脱两下,发现力量悬殊之下,自己根本不是萧难的对手。
“萧难,”沈韫眼底化不开的冰寒,“陆长青是我的人,他死了,包括你,谁都别想好过。”
萧难:“……”
不知怎的,萧难脑子里突然冒出四个字。
蓝颜祸水。
他陆长青怎么就配得上祸水两个字呢!
萧难知道拦他不住,只好忍痛退一步,语气放缓:“我只是……不想看你出事。”
“不如这样,我身边还养着几个身手不错的暗卫,我让他们去探探情况。”
现在的情况探不探情况已经没有意义了。
沈韫刚想说话,一辆马车急匆匆的跑来,停在他们俩的不远处。
马车旁跟着的小厮穿着羌族的衣物,哈日那果然从车上下来。
哈日那形色也匆匆,瘦瘦巴巴的脸上显得几分孤勇,抬头望向宫门时更是一脸的视死如归。
沈韫和萧难两人站在那里,实在惹眼。
哈日那停下脚步,拘谨的行了个礼,“齐王殿下,沈大人。”
他的眼睛在两人拉扯在一起的手上看过,浅浅的一眼让沈韫瞬间心虚起来,急忙甩开萧难的手。
可恶。
心虚什么啊?
哈日那转而直接问沈韫:“沈大人,你也是来找长青大哥的吗?”
沈韫嘴角敷衍的抬了一下。
“怎?”
哈日那抖了个机灵,在秋狩上见过沈韫,就能感觉这人不好惹,浑身长刺,看人都不带正眼的。
姐姐果然说的不错,中原的男子个个鼻孔朝天,惹人厌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