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来给他换药的,早晚一次,谁知道过来就听屋里一大一小在那密谋。
拆了沈韫腿伤固定的板子,陆长青随口说道:“不让你画画,你就帮人写功课,是那个书院的学生?”
沈韫道:“还没问你,一回来就钻屋子里,是那个姚箐同你说了什么?”
陆长青叹口气。
想在沈韫这里占点便宜,真是难如登天,这人一点亏都不吃的。
陆长青也确实来跟沈韫说此事,他只将姚箐所说的告诉沈韫,有意隐瞒了在父亲手册中有记载的事。
陆长青抬眼望过去:“是药三分毒,你可以维持现状,但并不是长久之计,如果你真的达成所愿踏入朝堂,一旦暴露,是欺君。”
沈韫没有表现出多余的情绪,他眼眸深处闪过一道暗光。
“你明知道的,这种借口拦不住我。”
欺君又怎样?
那位九五之尊的君,用背叛换来的荣尊,是踩着他的血肉坐到了那个位置。
他不光要欺君,还要亲手将那位君主脱下泥潭,让他也尝尝背叛的滋味如何。
陆长青并非想要拦他,但是听到沈韫这样的回答,还是会有些失望涌上心头。
他总感觉沈韫是在用自我毁灭的方式来达成目的。
陆长青只能想到几年前沈韫进京科考,被人打断了腿,他这般激进,报复也不无可能。
若无人拘束,这人不知到能捅多大的篓子。
陆长青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身份都影响不了你,你不该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沈韫嘴角冷淡的勾起一个弧度。
“那倒是,此药你有解?”
陆长青无奈:“没有。”
“那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若我找到解法,你会听话服下解药吗?”
沈韫干脆道:“不会。”
陆长青:“……”
他就知道。
沈韫眼中多了几分阴沉:“陆长青,我没那么多时间,只有你知道这件事,只有你能查下去,你是个大夫,至少让我的身子能撑到那一天,我是死是活,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说白了,两人纠缠到现在,只因陆长青知道他身上的秘密。
陆长青目光灼灼:“若到了那一天,我算什么?”
沈韫道:“你自由了。”
他走的是一条不归路,陆长青不该被他拽入深渊。
陆长青笑笑:“那就等着瞧。”
但凡他们二人的话题牵扯到以后的打算,几乎没有好的收尾。
尽管如此,陆长青隔天还是会想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尽职尽责的照顾沈韫,得了空下地干活,抽时间再去李成那里晃两圈。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沈韫至少还得在家养三月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