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两人吵过架后,陆长青有意晾着那人。
反正事事对他有所隐瞒,他做什么上去热脸贴冷屁股。
倒是沈韫,有几次见了他,似乎想说什么都被陆长青避了过去。
为此,柳三娘还偷偷对陆长青说过此事。
觉着沈韫不是个省心的,问他什么时候搬走。
陆长青哭笑不得,说:“无非就是爱闹,人心是好的,他不是还缴了房租?”
沈韫确实给了柳三娘一笔银子,说是借住家中的报酬,说话也客客气气的,让柳三娘都有些不好意思收了。
此事暂且不提。
入了盛夏,村里的麦子金灿灿一片,到了收割的季节。
村里各家各户都开始忙了起来。
陆长青和柳三娘分家出来后,一亩田都没分出来,可见那一家子吝啬到什么地步。
就算如此,陆家老太三番两次的来催促他们家出个人头帮忙一起去地里干活。
柳三娘当然不愿意。
陆长青私底下劝了柳三娘几句,次日就跟着陆家的人一起去地里忙活。
大房陆玉山早些天已经回了家,如今也投身田里吭哧吭哧撅着屁股猛干,二房陆鸣山别看干的起劲儿,实际上一天下来连别人一半的量都干不下来。
还尽在一旁说风凉话,“长青啊,你好好干,咱们家也是为了你们娘俩好,到时候纳粮税的时候,还不得靠着家里贴补。”
“就说人啊,做事留一线,你那时候要懂事点,也不至于害的你和你娘在外面相依为命是不是?”
陆长青扶了扶头顶的草帽,对陆鸣山一咧嘴:“您说的对。”
陆玉山过来扔给陆鸣山一捆秸秆,没好气道:“你也知道是一家人,当时三房有难,还不是你撺掇娘分家,倒好意思说这些!”
“大哥,你这可就没意思了!”陆鸣山踩着那秸秆,趾高气扬道:“你看看你跟遥哥儿,是不是比以前吃的好了,等到时候遥哥儿也生个小子,钱从哪出?!”
陆玉山说不过他,憋红了脸扭头对陆长青道:“长青,你别听他乱说,到时候粮食不够,我想办法。”
陆长青道:“陆家的几亩良田肯定够的,大伯伯放心吧。”
田肯定够啊,这田是他们家的!
李成那边要是没什么要紧事的话,陆长青能在田里忙活一天。
一天下来,说不累是假的。
一连几天,晚上回家都吃饭都成问题。
不常干农活儿的手上都是细小的伤口,两条胳膊跟焊了钢条一样沉。
陆长青每每到半夜都会饿得不行,出来去厨房觅食。
沈韫睡得早,也不担心能碰上。
大概是因为今天的晚饭做的有些咸了,正好碰见沈韫也在厨房找水喝。
两人大眼瞪小眼瞪了一会儿。
陆长青跟做了亏心事一样,扭头就走。
沈韫啪叽把碗往桌上一扔。
“陆长青!”
他声音不大,怕惊扰了柳三娘,但还是能听出来他语气中即将爆发的怒火。
陆长青顿住脚。
低头看了看自己不争气的脚。
啧了一声。
沈韫不耐烦道:“进来。”
“我……有事找你。”
陆长青立刻竖起耳朵。
真是太阳从东边升起。
沈韫还有事能找他商量呢。
陆长青心不虚了,脑子灵灵光光的,阔步的回到厨房。
他也不问啥事,自顾自的去锅里看看有没有余粮。
嚯!
还真有!
两个白面馒头!
沈韫看他还是那副爱搭不理的模样,脸面有些挂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