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韫看他一眼,并未说话。
带着初九转身进了房间。
初九额头的伤一直没有处理,血迹都凝固在脸上,看着有些严重的。
沈韫也把初九当做弟弟看待,他与这孩子有缘,年纪又小,聪明伶俐,若能好好教导,将来必然能成大器。
初九受了伤,他亦看在眼中。
初九却以为沈韫是生气了,小先生都不同他讲话,也不正眼瞧自己了。
“小先生,我错了,都怪我不小心,还把外面的人带过来认出了你。”初九两只小手紧紧绞着衣服下摆,眼里很快弥漫上一层水汽。
外面的王虞山冒昧走到房门前,替初九说话:“是我坏了规矩,不怪小孩子,不过小先生可放心,在下绝不会对外泄露半个字,这次过来我也有意隐藏了行踪,别人不会发现。”
沈韫在抽屉里找到几瓶膏药,外面的陷阱只能触发一次,吓唬人而已,王虞山进来他倒没觉得奇怪。
拉过初九到跟前,沾湿了帕子慢慢的擦掉初九脸上的血迹。
初九憋着泪花儿解释:“小先生,他想要求您一幅画,开价多少都可以。”
沈韫拍拍初九的手:“记住谁伤的你。”
初九点头。
“自己擦药。”沈韫站起身,如墨的眼睛看向还在门口王虞山,拿出自己为数不多的礼数颔首道:“阁下刚才已经开过价了。”
王虞山暗自松了口气,从他见到沈韫的那一刻起,就能看出来这少年不太好相处。
他懂文人都会有那么点傲气,便没在意。
王虞山道:“那画的事,小先生是同意了?”
沈韫道:“自然。”
他走上前,看样子不打算邀客进门。
王虞山将自己的要求说出,只求一副腊梅图。
沈韫却道:“我作过的画中,只有过一个关于梅的作品,且毫无优点,那副画只买了几两银子,阁下却甘愿花重金来买,让我很好奇。”
王虞山刚悬着的心又调到了嗓子眼,他讪讪一笑:“在下对梅很是喜爱,可惜只在皇城见过,小先生的画,我很喜欢。”
实际上他并不懂什么梅啊花的,真要是让他文绉绉的夸上一通,大抵也只会我很喜欢四个字了。
他看画仅限于看,真正要这幅画的另有其人。
沈韫含着笑的眸子清澈的好似能看穿他的内心,王虞山干脆就只低着头只留给沈韫一个个头顶。
心想着要真被看出什么,他就一口咬定是自己喜欢,再者说他花重金买一个开心不好吗?
半晌,就看见沈韫走开,去屋里拿出一副画轴。
直接递给王虞山:“在交给真正的买主之前,不要打开。”
王虞山:“……”
要不您还是问问我?
你直接戳穿显得我演戏很假。
王虞山同时又对沈韫这人高看两眼,没想到在这穷山僻壤,又是如此苛刻的条件之下竟还有这样的人才。
他接过画轴,对沈韫说的话不疑有他,赶紧告辞离开。
沈韫望着王虞山仓惶离开的背影,嘴角若有若无的隐去几分笑意。
没想到这么快,鱼饵就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