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受宠的公主也是君,而靳长安是臣。主子让奴才给活活饿死了,这不是窝囊还能是什么?
白颜冷着眉坐在喜床上。
而桌边儿靳长安那厮捧着那绣着云纹的鞋,早醉的不能自已了。
那张被京城无数女子认作是春闺梦里的人的脸,在白颜看来只有恶心两个字。
“把他丢出去。”白颜吩咐。
“公……公主!”
婢女翠鸣瞪大了一双眼睛,“天气这么冷,驸马又喝醉了,若是将他扔在寝房外会冻出事的!”
白颜冷眸看着她:“本宫命你将他扔出去。”
翠鸣看着她冰冷的双眸不敢再抗命,找来屋内伺候的另一个年岁小些的婢女红屏将靳长安一同扶了起来,扔在寝房外的院子里。
靳长安喝多了酒早已是酩酊大醉,这会儿只是搂着一双靴子,脸上是甜蜜的笑,不知再做什么美梦。
“大冬天真是冻死个人。”红屏搓了搓手,又要回寝房去伺候。
“哎,翠鸣,你怎么不回去?”她回眸又见翠鸣没往过走。
翠鸣眼睛垂了一下,又捂着自己的肚子:“肚子突然有些痛,你先回房伺候公主,我一会儿就来。”
红屏冷的厉害,也不想等她,闻言就先回了房。
白颜已坐在了梳妆镜前,正将头上沉甸甸的物什一件件儿的往下摘。红屏看见之后,便立马上前伺候:“公主,奴婢来吧。”
白颜点头,当婢女将头上新婚的冠子拆掉之后,她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
“翠鸣呢?”她问。
“翠鸣姐姐说肚子疼,一会儿就回来。”红屏小声道。
白颜轻嗤了一声,倒没说什么,叫红屏铺好了床之后就睡下了。
而翠鸣偷偷跑到了靳夫人院外,又找了伺候靳夫人的老嬷嬷,把新房生的事情告诉了老婆子,那婆子脸色当即就变了,只给了翠鸣一个银锭子,夸她事办的好。
之后又连忙带着下人把还躺在雪地上的靳长夜给接了回来。
“岂有此理!”靳夫人看着醉了酒躺在床上的儿子,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她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如此待我儿!”靳夫人怒拍桌案:“不是丽妃得幸让陛下看上了,她不过就是一个亡国的女奴而已!”
“嫁到我们靳家已经是她烧了高香了,还敢耍她的公主脾气?”
靳夫人气不打一处来,既是恼又是心疼的瞪了一眼儿子:“若非他叫猪油蒙了心,也不至于这么着急的叫他娶亲,何故娶这么一个蛮夷血脉的公主。”
“罢罢罢!”靳夫人道:“都是债。”
她闭了闭眼,又对心腹嬷嬷道:“想来在宫里她是没学到什么规矩的,明儿个便说我头疼,叫她过来一趟。我也得好好给我这儿媳教一教我们靳府的规矩。”
公主之尊又如何呢?
要说南朝开国之前,那时尚主之家,昭穆一等,便就是她这做婆婆的,也要自降一级辈分表达对公主的尊重。
可如今这规矩早已废除了,再加上如今宗教礼法的规束,她们南朝女子向来以谦卑贤淑为美。
最为要紧的是,靳家的姑奶奶可是正儿八经的中宫皇后,对于靳夫人来说,这十六公主就跟府里的妾生女没什么区别,她一样看不上。
……
次日一早,白颜还未起来,外面靳家的婆子就已经在窗外喊了。
说靳夫人今儿一早上起来就觉得身体不适,让白颜这个做儿媳的快去婆母院子里侍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