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书懿猛然惊醒,发现自己躺在柔软床铺上。
他的脑袋一阵刺痛,宿醉的感觉让思绪混沌。他挣扎着坐起身,完全不记得是如何回到这里的。
侧身一看,隔壁床上的蒋裕京睡得安稳,呼吸平稳。
房间昏暗,阳台外的夜色沉如墨。
他怔怔地环顾四周,心头的懊悔越来越浓。
明知道自己酒量可怜,却没忍住那杯霞多丽的诱惑。
脑海中唯一的记忆,是他被蒋裕京单手抗在怀里,迷迷糊糊地上了电梯,期间脚趾撞上电梯门的剧痛让他清醒片刻,随即记忆再次中断。
程书懿抬手拍拍额头,后在被子里摸索着,寻找手表,他想要知道现在是几点。
突然,手指被某种硬物硌到。
伸出来一看,意识瞬间僵住了。
他的中指上凭空生出来一枚戒指!
银色戒托温凉,中央镶嵌着一颗巨大的蓝钻,切割成多面体,在窗外微弱月光照射下,光辉深邃而凌厉。
程书懿怔怔地盯着它,手指僵在半空,良久没有动作。
他试探性地动了动手指,那戒指紧贴着他的皮肤,没有丝毫滑脱的余地,有种这戒指天生便属于他的错觉。
这颗巨型蓝钻的璀璨光芒得令人屏息。
但偏偏出现在他的手上,格格不入。他的手指骨量感小,细瘦苍白,可这枚戒指沉重且锋利,像是带着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强行嵌入其中。
他伸手去摘,却在触碰到那冰凉钻石时停下了动作。
一种奇怪的情绪涌上心头,复杂到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是惊讶、无措,还是隐隐的欣喜。
戒指的重量,沉甸甸地压在指尖,也坠在心头。
深邃的蓝色在他眼中晃动——
它这意味着什么?
不再犹豫,程书懿轻轻将戒指摘下,小心翼翼地攥在掌心,双手交叠在胸口。
戒指触感温热,已经有了他的体温。
心跳隔着手掌一下、一下,敲击着那颗钻石,那声音不断提醒他,这并非幻觉。
睡意早已消失无踪,他攥着这枚戒指,直到天边微微泛白。
光亮透过窗帘照射入舱内。
生物钟作祟,蒋裕京一如往常准时醒来精准。
先是艰难地睁开一只眼,伸手在床头柜上摸来摸去,摸到消炎药和止痛药,一股脑地直接塞进嘴里。
伤口的疼痛在醒来时格外明显。
突然,余光瞥到旁边床上的人——
程书懿正以一种僵直的姿势躺着,双手交叠捂在胸口,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一动不动。
蒋裕京觉得自己还没睁开眼。
药片在舌尖化开,尝到苦涩的味道。
他费力睁开双眼,完全忘记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