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一刻前,三人便早早来到仓库等候。
按照程绛的要求,蒋裕京提前通知了船警在外围埋伏。
仓库区域昏暗潮湿,灯光幽暗,空气中弥漫着霉味。
这地方蒋裕京和程书懿并不陌生,几天前他们在这里搜查过程景源。但当他们再度踏入时,气氛已然截然不同。
外面暴雨倾盆,雷声震天,狂风拍击船身,地板微微晃动,整艘船都在不安中摇摆。
“程总,您真是守时。”
一个明亮的男声从黑暗的角落里传来,声音的主人慢慢走到光下,露出了全貌。
是一个约莫四五十岁的男人。
一头梳得整齐的白发,脸庞棱角分明。身着一套熨帖的深色西装,姿态优雅,不因年岁而消沉。
蒋裕京认出了他——
李恪。
上一届H独立国内阁的核心成员。
昔日独立国的风云人物竟沦为反叛军的代表?
他身后跟着五六名全副武装的手下,每个人都手持冲锋枪,步伐有条不紊地将三人包围在中心。
枪口上扬,灯光下的黑色金属的色泽令人不寒而栗。
李恪扫视了三人一眼,最后将视线停留在蒋裕京身上。
他挑了挑眉,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如果我没猜错——”
“这位就是中立区蒋家的继承人吧?”说着,缓慢迈步向前。
“久仰大名。”
蒋裕京没有回应。
他并不考虑今后与这人有什么交往。
气氛顿时凝固。
突然一直手伸到了他胸前。
程书懿:“我们不是来交朋友的……”
李恪止住步伐,饶有兴味地盯着他,他扬起嘴角,声音多了一分戏谑:“你是书懿?你和弟弟明明长得不像,可我这些愚蠢的手下居然差点绑错人了!”
“我只是想认识一下未来中立区的大人物。毕竟——明天过后,整个西欧联盟可能就不复存在了。”他笑着,伸出手,目光死死锁定着蒋裕京。
那只手在空中僵持许久。
“李先生,大家都心知肚明,不如我们直接进入正题。”蒋裕京冷冷开口。
李恪转过头,视线缓慢移向程绛,语气轻慢而挑衅:“程总,攀上蒋家这棵大树,费了不少力气吧?啧,真是可惜,眼看着就能逃到中立区,结果却被开战搅局了。”
程绛的表情瞬间难看,额角隐约鼓起青筋:“李恪,我的耐心有限。别说些废话,让我先见到我儿子。”
李恪轻笑了一声,眼中的嘲讽更浓:“急什么?总得按规矩来。货没验清楚之前,谈什么交易?”
“货你尽管验!”
“你要清楚,你现在没有资格谈条件。”李恪语调一转,笑意逐渐冷却,“既然你这么坚持,那就满足你吧。”
说话间,他向身后的手下使了个眼色。
一名士兵拖着程景源走到光亮处,动作粗暴,明显是将手中的人当成了一件物品。
程景源的身体摇摇欲坠,步伐踉跄,几乎无法站稳。他的头被一个黑色的防毒面具死死包裹住,身体如筛糠般颤抖。
李恪走上前,伸手直接扯下程景源头上的面具。
程景源苍白的脸一下子暴露在光下。
他的嘴巴被布条堵住,不停发出微弱的呜咽声。眼里充满绝望与恐惧。
“看看,他不是好好的吗?”李恪漫不经心地将防毒面具随手扔到地上。
程绛看到自己的骨肉被折磨成这幅样子,胸口爆发出深深的痛苦和愤怒。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却最终只挤出一句:“先把他松绑!”
“程总,”李恪一脸从容,嘴角挂着戏谑的笑意,“现在谈判的主动权可不在你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