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高超音速导弹划破天际,划过乌云,带着毁灭的气息,猛地轰击在H独立国总统府邸的上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瞬间传遍了四周,闪烁的火光照亮了远处的天空,战争的第一道裂痕在这一刻彻底撕开了。
消息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整个阿芙洛狄忒号的通讯系统瞬间沸腾,战争的序幕正式拉开。
二十一层的豪华套间内,男人步伐急促而不规律地穿梭,眼神空洞,焦虑四溢。他在宽敞的房间内来回踱步,每一次脚步都似乎沉重如铁,额头上渗出密集的冷汗,双手微微颤抖。他低声喃喃自语,声音充满着无法抑制的惊慌:“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快……”他的语气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整个世界在这一刻突然崩塌。
站在一旁的女人紧紧皱着眉头,目光投向他那暴躁不安的身影,内心的慌乱也开始蔓延,但她努力压抑住,声音柔和却带着不自觉的焦虑:“我们已经上船了,别想太多,岸上的那些人现在肯定也急得团团转呢。”她的话语里带着一丝安抚,试图用理智来让自己也冷静下来。
程绛没有回应,依旧在船舱内来回踱步,焦虑的步伐愈加凌乱。
忽然,他猛地停下,转过身来,目光中闪烁着几乎失控的恐惧。他紧盯着妻子,声音颤抖而急促:“开战了!你以为这艘船就能保我们安全吗?”他步伐蹒跚,语气愈加急迫,“我们真能逃得掉吗?”
关施黛的心脏猛地一紧,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涌上心头。她看着程绛瘫坐在沙发上,双手死死抓住头发,神情痛苦,整个人似乎陷入了某种深不见底的绝望。她突然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危险逼近,空气中的压迫感像无形的刀刃,随时可能割裂这份脆弱的平静。
她上前一步,急切地抱住程绛,轻轻拍着他的背,试图给他一丝温暖和安慰:“老程,到底怎么了?”她的声音颤抖,但尽量保持冷静。
程绛的眼睛空洞地望向天花板,与自己进行一场无声的对话。他的表情复杂而痛苦,试图从某个难以承受的真相中挣脱,却发现无法逃脱。
终于,他开口了,声音低沉得几乎不可闻,“我们必须尽快进入中立区,否则,一切都晚了。”
他的语气中透出一种冷酷的决绝,仿佛他已看见了即将降临的灾难。
蒋裕京说完那些话后便直接离开了,程书懿也没有吃完那份甜腻的早餐。
回到房间,程书懿闭上了门,身后的世界瞬间变得空洞。
他的心情变得异常复杂,家园的战争爆发了,心脏像被无数根细小的针刺痛,生出一阵无法抑制的悲伤,眼前一片模糊,整个人被沉重的阴霾吞噬。
然而,和这份悲伤交织的,还有一股隐秘的解脱感——至少,他没有成为被炮弹砸中的幸运儿。
他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坐在床沿上,眼泪悄无声息地滑落,像是要把所有沉积已久的痛苦和无力一并倾泻出来。
可他没有发出一声哭泣,连哭泣都已经不再允许。“我算什么,”他想着,鼻腔里有一种冰冷的刺痛,“逃亡者?背叛者?我连哭都没有资格。”
这些话在他心里不停重复,越发让他觉得自己不配有情感的宣泄,自己甚至是第一批离开家园的“逃兵”。
他抱住自己,深深埋头于膝盖之间,想让自己从这片无尽的黑暗中彻底消失。
蒋裕京的冷酷话语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得他无法呼吸,全世界都在告诉他——他不过是无足轻重的棋子,一个被操控的工具。
他再也无力承受这些,只能躺回床上,泪水没有再流,只有一种空洞的疲惫渐渐侵占了他的大脑。
他闭上眼,被噩梦吞没。
梦中,那些他曾经熟悉的地方化作一片焦土,燃烧着、毁灭着。
他的家园,他的学校,甚至是那些曾经带给他痛苦的角落,都变成了废墟。
断壁残垣,灰烬飞扬。血腥的气息充斥着空气,街上跑过的人面容狰狞,喉咙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
某个陌生人抓住了他的手臂,指甲锋利如刀刃,深深嵌入他的肉里,让他的每个细胞都在痛苦中挣扎,他的身体石化了一般,无法动弹。疼痛、恐惧、无助交织成一团,不能呼吸。
突然,眼前一亮——
是一条船!
他拼命往前跑,脚步沉重,浑身如灌了铅般迟缓。
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直到跳起的一刻,觉得自己终于能逃离这一切。
他从船舷跃入大海,冰冷的海水涌入肺部,令他窒息。
“救命——”
程书懿猛然从噩梦中惊醒,浑身颤抖着坐起,心脏剧烈跳动。
刚才的梦太真实了,那种深深的窒息感,如同被死亡吞噬,恐惧感依然在身体里徘徊。
手掌紧紧抓住床单,指尖传来的剧痛感勉强将他拉回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