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B房间内——
“儿子,吃点东西吧,你这样,妈妈也不要活了……”
关施黛端着一碗温热的粥,声音轻柔而颤抖。
她的手有些不稳,粥碗微微晃动,勺子停在程景源嘴边。
此时的程景源脸色苍白,双眼深陷,目光空洞而呆滞。
他躺在床上,身体偶尔抽动。
关施黛试图喂他一口粥,却被紧闭的嘴唇挡住,几次尝试都无功而返。
“都打了镇定剂,怎么还是这样?”她的声音哽咽,目光无助地投向沙发上的男人。
程绛神色凝重,皱着眉头,像是在努力思索办法,却又无能为力,只能低沉地叹了一口气。
“好不容易从他们手里捡回一条命……”关施黛悬在眼眶边的泪水滑落,“儿子现在这样不吃不喝的,该怎么办啊……”
她紧紧抓着程景源的手,声嘶力竭。
“他需要专业心理治疗。”一直站在房间角落沉默不语的程绮,终于开口。
“看他目前的状态,大概率是创伤后遗症的躯体反应。”
“你这个当姐姐的,说得倒轻巧!”关施黛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情绪激动地回望她,“现在我们在海上,离中立区还远着呢!上哪儿找专业的心理医生?!”
“行了!”程绛的低吼打断了关施黛,声音里藏着压抑的怒意,“下了船再说!我会给儿子找最好的医生治疗!”
房间里的气氛跌到冰点。
程绮神色如常,目光在房间里扫过。她的目的显然不是为了“关心失踪的弟弟”,而是来求证她心中的疑问。
“李恪,真的是他?”她转向程绛,直截了当地问道。
程绛的脸色陡然一沉,捏紧了手里的烟盒:“是他。”他咬牙道,“那个畜生!他现在已经倒戈到反叛军那边去了。船上的这些事,都是他的手笔!”
“他还扬言船上埋了几百颗炸弹,威胁我说密钥要是假的,就炸了整艘船……”
程绛冷哼一声:“要是真有这么多炸弹,大家都别活了!”
关施黛听到这话身体一颤,她下意识地攥紧了程景源的手,嘴里低声念叨着:“只要安全了就好,安全了就好……”
程绛:“总之,这个烫手山芋已经扔出去了。我们这边,总算安全了。”
……
船外的风暴已经平息,阳光穿透窗帘缝隙,柔和地洒在房间里,光影随着海浪的起伏微微颤动。
程书懿醒来的时候,已是正午。
他眨了眨眼睛,暖意洒在脸上,意识也逐渐清明。
昨晚被蒋裕京抱回房间的尴尬还历历在目。
本以为能回到自己温馨的小房间好好休息,结果蒋裕京完全不给选择的余地,刷开自己的房门,直接将他抱了进去。
程书懿原本想抗议,蒋裕京一句冷冷的“如果不怕晚上睡觉憋死,就随便你”,堵得哑口无言。
最终还是选择妥协,窝在那张已经磨合多日的单人床上睡着了。
大概是早上七八点,他依稀听见蒋裕京出门的动静,但身体的疲惫让他根本睁不开眼。
此刻,他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想着要点餐填饱肚子,忽然听到门禁刷卡的声音。
他抬头望去,以为是蒋裕京回来了。
结果出现在眼前的却是冯嘉姚——他记得这是蒋裕京的助理。
而冯嘉姚的身后,还跟着三个人。
最先进来的是推着餐车的厨师,餐车上是精致的银质餐盘和覆盖其上的华丽罩盖,透着一股隆重的仪式感;紧随其后的是一位穿着白色制服的医师,推着一辆装备齐全的医疗车,车上的仪器摆放得整齐划一,专业得过了头;最后是一位身穿剪裁得体西装的管家,白手套捏得笔直。
此时此刻的整个场景让程书懿一时不知道自己是住在游轮的一等舱,还是刚刚误闯了哪位贵族的私人城堡。
明晃晃的光线穿过窗帘,照得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近乎戏剧性的严肃感,甚至让他怀疑接下来是不是该有人奏响乐章,宣告这“皇室御用”的阵仗正式开始。
冯嘉姚朝他微笑着说:“程先生早。蒋总一早就去处理昨晚的爆炸事件了,所以他把房卡给我,让我来照顾您。”
程书懿怔了一下,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只能机械地回了一句:“早……”
冯嘉姚伸手指向身后的三人,逐一介绍:“这位是护理师,专门负责监测您的恢复情况;这位是厨师,以后每日会为您准备饮食;这位是特等套房的管家,负责您的起居服务。”
他说完,顿了顿,又补充道:“蒋总已经为您升舱,您的身份信息同步到了二十一层的特等套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