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azu成功入住贝沙湾。
蒋裕昂雇了辆专门运送宠物的车,将鹦鹉连同笼子、玩具和专用食物一并送到了贝沙湾。
车子停在地库时,程书懿接到电话,兴奋地跑出去迎接,连拖鞋都忘了换。他站在电梯口,指挥着运输员将一个硕大的鸟笼抬进去。
一进客厅,那只鹦鹉见到蒋裕京,立刻扯着诡异的嗓音喊道:“坏蛋!”程书懿被他逗得乐不可支,蹲在笼子前,伸出手指隔着栏杆逗弄,低声哄道:“好宝宝,真聪明。”
蒋裕京站在书房门口,双手环胸,冷眼看着这一幕。
鹦鹉的喙尖得像把小刀,每一次张嘴啼叫,他都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他咬紧后槽牙,努力压下那股涌上来的火,转身想躲进书房。
程书懿却在这时,和那只鹦鹉同步歪头看向他:“先别走。”
程书懿指了指笼子旁的一个水壶,“这个水壶怎么挂?你会吗?”
“不会”蒋裕京回答得干脆,想都没想。
程书懿低声嘀咕:“不会就不会,我自己来。”那声音小得像自言自语,却故意让蒋裕京听见。他兴冲冲地开始研究水壶和一堆玩具,手指在挂钩上摆弄了几下。
Zazu在笼子里跳来跳去,爪子踩着栖木发出细微的敲击声,时不时张嘴叫几声,尖锐的音调像是在配合程书懿的兴奋劲儿。
程书懿嘴里说的“小鸟”,其实是一只体型可达一米的紫蓝金刚鹦鹉。它的喙几乎有半个成年人手掌那么大,黑亮的喙尖十分有力,可以撬开大多数坚果。
蒋裕京站在原地,额角青筋跳了跳。他很想转身走人,可看着程书懿手忙脚乱却乐在其中的样子,他又有了点恻隐之心。
——这是不是说明,程书懿把这里当家了?
最终,他没忍住,低咒一声,走过去一把抢过程书懿手里的水壶,冷声道:“就这样挂。”他动作利落,手指捏住挂钩,三两下扣在笼栏上,水壶稳稳地悬在半空。
程书懿愣了愣,随即对他道谢:“谢谢!你好厉害!”随后,趁机把一堆五颜六色的铃铛和木梯塞进他的手里,“那这些也麻烦你了,我去给它弄点吃的。”说完,他起身跑向厨房。
蒋裕京低头看着手里的玩具,再次咬紧了后槽牙。他极不情愿地蹲下身,开始把玩具往笼子里挂。每挂一个,鹦鹉就兴奋地扑腾一下翅膀,喙尖擦过栏杆,离他的手指只有几厘米。他手一抖,一个红色铃铛“啪”地掉在地上,滚到沙发底下,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
程书懿在厨房探出头,手里端着一小碗坚果。
“你笑什么?”蒋裕京冷冷道。
“我没笑啊……没笑”程书懿抿着嘴,端着食碗走来。
他将一小碗混着坚果和香料的食物放在笼子旁,“宝宝路上肯定饿坏了吧。”他蹲下身,托着腮看鹦鹉啄食。
蒋裕京瞥了一眼他口中的“宝宝”,那只鹦鹉正歪着脑袋盯着他,嘴里叼着一块八角,喙尖微微张开,像是在挑衅他。
蒋裕京深吸一口气,起身拍拍手,语气冷硬:“不准把它放出来。”
程书懿没抬头,只是轻声“嗯”了一下,手指拨弄着碗里的核桃,继续盯着Zazu吃东西,笑角弯弯。
那一刻,蒋裕京突然觉得,这只鹦鹉似乎也没那么可恨——至少,它让程书懿笑容比过去所有都多。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多了个新成员,气氛热闹了不少。
程书懿每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跑去逗Zazu,教它说些简单的词,像“早上好”“好宝宝”“谢谢”,或者偷偷小声教:“蒋裕京、蒋裕京……”
幸好这种品种的鹦鹉学习语言的能力不是很出众,只会重复蒋裕昂教的那几句“你好”“吃零食”“坏蛋”。
蒋裕京拿程书懿没办法,只能暗骂蒋裕昂。可看着程书懿笑容一天比一天多,他又莫名地没发作,只是冷着脸,假装不在意。偶尔路过客厅,他会停下脚步,看程书懿和Zazu互动几秒,随即转身走开。
圣诞节的假期不知不觉过去,转眼到了元旦前夕。
中立区今年的跨年活动格外隆重,奥蕾莉亚港筹备了一场十年一遇的盛大烟花秀。电视上每天滚动播放宣传片,屏幕里烟花绽放的画面五光十色,旁白用激昂的语气介绍“史上最大规模……”。广告铺天盖地,各处的显示屏都在循环播放,声势浩大得让人很难忽视。
程书懿这几天一直蠢蠢欲动,元旦前天晚上,他一边给Zazu清理笼子,一边装作不经意地试探蒋裕京:“元旦那天你有空吗?”他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把小刷子,刷着笼底的碎屑,随口一提。
“没空。”蒋裕京头也没抬,专注地敲着膝上的笔电。
程书懿手上刷笼子的动作没停,继续说:“我看新闻上说,奥港那天会有烟花秀……”
“每年都有,人挤人有什么好看的?”蒋裕京皱了皱眉,手指停在键盘上,抬头扫了他一眼。态度虽硬,语气却不自觉软了几分,尾音拖得有些懒散。
“这次不一样,”程书懿放下小刷子,转过身认真地看着他,手掌按在膝盖上,坐直了身子,“听说规模是十年内最大的……”他顿了顿,鼓起勇气补了一句,“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蒋裕京手指顿在键盘上,抬头对上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张嘴习惯性地想反驳,可话到嘴边却卡住了。
——他发现自己居然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