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站在院子里,望着二舅刘福全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那股不安愈发强烈。
他摇了摇头,转身回到屋内,开始收拾西屋。
西屋常年无人居住,墙角结满了蛛网,地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陈三打来一盆水,仔细擦拭着每一处角落,又将稻草铺在地上,勉强算作床铺。
不多时,刘福全带着舅妈刘王氏、表弟刘庆和表妹刘彩回来了。
一进门,刘王氏便捂着鼻子,皱眉道:
“这屋子怎么这么破旧?连张像样的床都没有!”
刘庆和刘彩也东张西望,脸上写满了嫌弃。
陈三强压下心中的不快,解释道:
“舅妈,家里条件有限,只能委屈你们了。”
刘王氏撇了撇嘴,没再说话,但眼神中的不满却显而易见。
刘庆一屁股坐在稻草上,抱怨道:
“这稻草扎人,怎么睡啊?”
刘彩则拉着刘福全的袖子,撒娇道:
“爹,咱们真的要住这儿吗?”
刘福全瞪了他们一眼,低声道:
“别挑三拣四的,能有地方住就不错了!”
随后,他转头对陈三挤出一丝笑容:
“三儿,你别介意,他们这一路吃了不少苦,难免有些脾气。”
陈三点点头,眼神却有些不善。
刘福全虽然嘴上说着受苦,但他们一家人脸色红润,身体健壮,完全不像是逃难多日的模样。
刘王氏虽然穿着破旧的衣服,但手上却戴着一枚银戒指,在昏暗的屋内闪着微光。
这如果是遭了水灾又逃难的人才有的模样,那他也有点想让青岩城遭水灾了。
但陈三并没有说什么,他只是收拾好东西,就转身出门。
二舅虽然嘴上满是谎话,但眼下陈三也没啥证据。
他只能小心一些。
接下来的几天,陈三依旧天不亮就出门挖药,偶尔去河边捞鱼给母亲补身子。
而刘福全和刘庆则每天早出晚归,回来时脸色阴沉,却从不提及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更让陈三不解的是,他们从未拿出半分钱补贴家用,反而顿顿吃得比谁都多。
一天傍晚,陈三从河边回来,手里提着两条小鱼。刚进门,他就听到西屋传来刘王氏的抱怨声:
“这破地方,连口肉都吃不上!天天野菜稀粥,嘴里都淡出鸟来了!”
刘庆附和道:
“就是,爹,咱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儿?”
刘福全压低声音道:
“再忍忍,等事情办妥了,咱们就走。”
陈三站在门外,心中疑云密布。
他悄悄退开,过了一会才装作刚回来的样子,高声喊道:
“娘,我回来了!”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片刻后,刘福全掀开帘子走出来,脸上堆着笑:
“三儿回来了?今天收获怎么样?”
陈三晃了晃手中的鱼:
“捞了两条小鱼,给娘炖汤喝。”
刘福全点点头,看向小鱼的眼神却有点嫌弃:
“好,好!你娘身子弱,是该补补。”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陈三便收拾好药篓和工具准备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