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道身影有男有女,容貌各异但都是气度不凡。
他们身着统一的白色长袍,腰间挂着玉牌。
那玉牌之上,还赫然印着一个偌大的莲花。
领头一男蹲下身,检查着地面的痕迹,眉头紧锁:
“咱们宗门在一百里外,都能够见到那通天彻地的光柱,可是真到了这里,才发现那么大的动静,竟然只有这么点痕迹……”
“大师兄,师傅怕不是擦错了吧?这种威力,必然不是那传说中的东洲至宝,说不定只是几个散修在这斗法也不一定!”
一个黄衣女子意兴阑珊地看着周围:
“今儿我还打算去一趟帝都呢,结果又被师傅他老人家一句话给喊来了……”
“你不喜欢可以不来,只要能挨得住师傅的鞭子就行。”
领头那男子淡淡说了一句便摇了摇头:
“而且,不可能是有人在这斗法,这周围的痕迹很少,而且那些竹子的断口齐齐整整,应该是一击所致。”
“那又如何?”
黄衣女子皱眉:
“我们又找不到人,这附近没有丝毫的灵气波动!”
“灵气波动是没有,但痕迹还是有的,这人应该是个心思缜密之辈,并未在此运功。”
领头男子缓缓起身,看着不远处地上的一点灰烬微微一笑:
“但百密一疏,他终究还是留下点东西,追吧!”
……
竹叶簌簌飘落,河水裹着碎冰潺潺流过。
陈三赤着上身站在浅滩上,裤腿卷到膝盖,脚趾死死扣住河底滑石。
有点冷,但还能撑得住。
他弓着腰,双手浸在刺骨的水中,十指僵硬地摸索石缝间的鱼影。
背后药篓空空如也,唯有一柄竹刀斜插在腰间,刀刃上崩了几处豁口。
方才竹林中的爆炸声仍在他耳中嗡嗡作响,他现在只想回家躺在那稻草之中昏昏沉沉睡上半天。
可是他不敢。
最起码,今天剩下这半天,他最好还是躲在此处佯装捕鱼。
可这寒冬腊月,溪中鱼虾早躲入深潭,摸了半晌,篓中只躺着两条拇指长的鲫鱼,鳞片泛着死灰。
“哗啦——”
破空声骤然响起,陈三浑身一颤,险些跌进水里。
他猛地回头,却见一道黄影如鹞子般掠过水面,稳稳落在他身前三尺处。
那是个容貌娇艳的女子,杏眼含煞,手中长剑未出鞘,剑穗上缀着的白玉铃铛叮当作响。
“喂!”黄衣女子抬脚踢翻药篓,两条小鱼在泥地上徒劳蹦跶,“小乞丐,可瞧见有人往这边逃?”
陈三缩着脖子后退半步,嘴唇哆嗦:
“没、没有。。。。。。”
“没有?”女子冷笑,剑鞘抵住他胸口,“这荒郊野岭,你孤身在此,莫不是同党?”
陈三踉跄着跌坐水中,冰渣子扎进掌心也浑然不觉。
他盯着剑鞘上流转的符文,忽然想起说书先生提过的“仙家法宝”,后背顿时沁出冷汗。
“徐婉,莫要吓他。”
温和男声自林间传来。
青衫男子踏叶而行,衣袂不染尘埃,腰间玉佩刻着九瓣莲纹。
他虚扶一把,陈三只觉有股暖流托着膝弯,不由自主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