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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 第三年正旦(第2页)

姜负看着此时这只近乎乖巧的小鬼。

良好的饮食规律的作息以及充足的武学锻炼,再辅以药用调理,让面前这个女孩看起来气血格外充盈,微圆的脸颊白里透红,眉睫漆黑浓密,眼珠水亮狡黠,鼻梁见少许驼峰,唇红而饱满,顺垂浓密的长发披散着,四肢骨骼已初见修长之态,体形若青竹般挺拔自在,周身散发着淡淡药香。

这一刻,姜负不免觉得自己果真很擅长养孩子,几分自豪地伸出手去,捏了捏那乖巧柔软脸蛋。

少微竟少见地没有挣扎,虽拧眉不满地看着她,却也由她捏扯了一顿。

姜负很好奇她会乖巧到何等地步,试着道:“伸出舌头来,为师来看一看你这初次月信来得有几分合格。”

少微仰头,张嘴伸出舌头,单看长度便知十分努力。

姜负看了一会儿,却是皱眉:“别的倒还好,只是中气似乎不太足……”

少微边收回舌头边口齿不清道“怎么会!”

她的中气向来足到不容置喙!

姜负满脸认真“你若不信,那再伸出舌来,若你中气够足,便可以做到保持快速更换呼吸,若是不能的话,那就……”

她话未说完,向来好强的少微已然将舌头重新伸出,同时快速呼吸起来——

然后……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上了好大一个当,出了好大一场丑,猛然将舌头一收,脸色涨红,伸手就向憋笑失败的姜负打去“……你!”

姜负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歪倒在竹榻上,二人扭打了好一番,最终以姜负求饶作为收场。

少微气鼓鼓地留在屋里更衣,姜负则让墨狸去买几斤牛肉——昨日桃溪乡里有一头耕牛老死,主家正在乡中分卖牛肉。

姜负说晚间要煮牛肉锅子,给少微好好补补。

墨狸也不知少微究竟要补什么,但听到吃肉,当即大喜,捧过姜负丢来的钱袋,飞奔出门去了。

晚间雪停时,铜锅架上小炉,三人堂中围坐。

屋外寒风不烈,屋内铜锅沸腾,山菌做底的锅子里烫着鲜嫩牛肉与黄豆制成的菽乳,在锅中翻翻滚滚着煞是热闹。

吃到一半时,山骨上了门,他一手提灯,一手拎着周家夫妇让他送来的两斤鹿肉脯。

墨狸忙起身接过肉脯,跑去炊屋里挂好。

姜负招手让山骨也坐下同吃,山骨忙摇头说自己吃过晚食了,但贼不走空,山骨从不白来,他跑去井边先清扫了墨狸洗菜剥菌时留下的狼藉,又将院中积雪扫得干干净净,末了坐在堂屋外劈起柴来。

姜负感慨少微实在很会捡人,与她这个做师傅的不相上下。

做师傅的喝了大半壶热酒,话比平时更多了,从一旁的竹箱里掏出一卷竹简,却是少微未曾读过的兵法,大约是那“家奴”上回刚送来的。

“即便不去打仗,熟读兵法也很重要……”姜负靠坐在那里,声音里已有三四分醉意:“兵法读得多了,便可窥见诸般人性,每一场输局里皆可见人性弱端。自古以来所谓智谋,无不是在谋算人性。许多厮杀,待杀到最后,凭借的便不再是武力兵器,而只剩人性的博弈……”

她笑眯眯醉醺醺地拿竹简轻敲少微的脑袋:“所以为师从一开始便耳提面命,叫你务必多通晓些人性,通了人性才能谋算人性,利用人性,乃至操纵战胜人性……”

少微捏着筷子缩着脖子躲那竹简,问她:“你这样精通人性,想来从未输过了?”

“为师只是个擅长嘴上说一说的人,人性此物最不受控,纵你如何精通,但通晓是一回事,做起来却又是另外一回事。”姜负往身后的三足凭几上一靠,端起酒碗,唉叹道:“我这个人啊,生性贪图享乐,若早知命数不可更改,必然洗颈就戮……”

这话少微上次便听她说过一回,少微莫名有种怒其不争之感,此刻便拧眉问:“若命数不公,一再欺凌摆弄,你也要乖乖受下这命数甩来的耳光不成?”

“命数若一再甩耳光……”姜负想了想:“那我还是要质问一句的。”

少微看着她,只见她喝了一口酒,懒懒地倚在那里,道:“我要问它何故没有上次响亮——”

姜负说罢,朝少微一笑:“这样是否也很潇洒?”

少微“嘁”了一声,不想理她了。

少微埋头吃肉之际,未看到姜负眼中浮现几分期许:“你生性如顽石,自比为师吃苦耐劳,更有胆量……为师虽是洗颈就戮之辈,为师的徒弟想必却是个敢同命数大势叫板的厉害小鬼。”

少微没说话,却也随着这番话胡乱地想,命数是什么?她能重活这一回,也是命数吗?若是这样,命运如此生杀予夺独揽大权,肉体凡胎又要如何能够战胜?

但少微转念一想,她未必就要战胜,就算明知不能胜又如何,就算她只是蝼蚁一个,只要她还没被捏死,她便敢拼着最后一口气杀到最后一刻,只要她不认输就不会输。

少微口中嚼肉的力气不禁大了些,似在昭示决心,但嚼着嚼着回过神来不禁一愣,自觉十分莫名其妙,她要与谁搏杀?如今她只求活命,而后去做个游侠——

若非说搏杀的对象,此时至多是这只锅子而已。

锅子烫罢牛肉,隔了几日又烫了顿鲜羊肉,如此热腾腾地烫了三五回,又一年正旦到了。

“为师捡到你时乃是冬月……算一算,这已是咱们师徒同过的第三个正旦了。”姜负站在屋檐下,看着墨狸和山骨在院中悬挂彩灯,笑眯眯地对一旁指挥他们的少微道:“第三年了呢。”

……

“眨眼间,这已是第三个年节了……”

悬挂着更多精致年灯的长安鲁侯府中,冯序的妻子乔夫人站在形势舒展大气的悬山屋檐下,看着忙碌的下人们,叹息着与心腹仆妇问:

“归家第三年了,病也养了足足两年了……芍仙居里那位女叔还是不肯出院子一同祝岁过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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