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个大晴天,晚上有月亮且十分明亮,元冬端着两个空碗进得屋来,“今天月亮可真亮,奴婢瞧着不必打火把都能看得清路。”
孟绮已换上了一身太监穿的衣服,而且是那种紧身的,非常利于行动。
“他们喝了?”孟绮问。
“是,奴婢瞧着他们喝的,奴婢说是前几天御膳房送来的,王妃想着他们夜夜辛苦了,赏了他们。那个年纪小些的原还不喝,年纪大的闻了闻道好酒,先喝了一口,又让年纪小的喝的。”
孟绮点了点头,对着同样穿戴整齐的汪成海道,“你一会再去瞧瞧,为了保险起见,那迷香你还是吹进去些,再过一炷香,咱们就过去。”
汪成海应是转身出去向着倒座房走去。
“王妃,真不用奴婢跟着去吗?奴婢这眼睛跳的厉害,不若您还是别去了。”
孟绮摆了摆手,“这么大的事,只凭汪成海与那人的几句,我着实不放心,这东西得来的不易,我总要亲自探一下才放心。”孟绮一边说一边去把那腊纸包包上,想了想又重新打开,把那帕子拿了出来递给元冬,“这个你收起来,一个小帕子要带出去应该容易。”
“您是担心那人是假冒的?”元冬接过帕子担心地道。
“他不会,只是汪成海也说了,昨天晚上都那么晚了还有巡查的,且还是在这荒废的西六宫,我总觉得不正常。”
“难不成,以往并不是这样的规矩?”
孟绮懊恼地想,都怪自己前世对这些不关心,作为皇家的儿媳妇,这些个规矩与日常她是一点都不知道的,但凡上些心或是为着宋承泽和瑞王府着想,她也不必如此被动。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但总觉得不对劲。你想咱们住进来二十多天了,一次意外情况都没有,更没有被人打扰或是半夜来人的情况,这太不正常了。我是不相信她们不会关注我的,既然不见有人进来,怕是外头盯的严,不然那天汪成海出去怎么一下子引了那么多人来,且汪成海走错了路在那样闹哄哄的情况下都有人注意。”
元冬嗯了一声,“您的意思咱们外头一直有人盯着?”
“对,只她们一定想不到咱们从里面动手,所以,这附近一定有人时刻盯着寒苑。我也怕那天晚上汪成海会不会被人现行踪。”
“好在,汪大哥是从兰心宫回来的,就算被人瞧见也不会想到咱们头上来。”元冬庆幸地道。
孟绮点了点头,“所以,我总是不放心,先观察一下,若是有不对劲的情况,大不了不出去就好了。”
等着汪成海回来道两人已睡沉过去,元冬把一块黑色的巾帕系到孟绮的耳朵上蒙住了下半边脸,汪成海也快把自己弄利索,从西屋窗户跳了出去。
元冬看着皎洁的月光清楚地拉长了两人的影子,心突突地急跳起来。
待两人钻过那洞,孟绮轻声道,“你想着,东西送出去后,把这个洞堵上。”
汪成海站在兰心宫里伸手拉过孟绮,“是,奴才也觉得堵上的好。”
今天月光明亮,把原本就不大的兰心宫的院子照得清清楚楚,两人向着西厢房而去。这里两人又来过一次,堆放的东西十分多,都是大件的杂物,是个藏身的好地儿。
“一会若真如您想的那样,奴才会把那人引开,您千万别出来。”汪成海一边把东西放在她们早就瞧好的一堆碎石缝里一边低声道。
孟绮点了点头,一时都没在说话,空气里有着紧张的气息,直到外头传来梆子声,汪成海低声道,“奴才去正屋等着。”
“小心。”
孟绮看着汪成海弓着腰出得西厢房,月色把他的身影拉得老长。
又等了一会,一道身影从墙上跃然而下,那人身材瘦小,轻轻落到院子里站定,先是看了一眼正房,然后猛然向西厢看来。
孟绮正全神贯注地看着来人,一身普通的太监衣服,戴黑色的头套,清亮的月光下,孟绮甚至感觉自己都能看得清他那双眼睛带着锐利的光芒。
在那人看过来的时候,孟绮心底一慌,急急地低下头,连呼吸都似停止一般,好大的压迫感。待再抬起头时,那人已然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