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无情挂断。
屋内也跟着安静下来。
沉默了近三分钟,脱掉白大褂的男人忍不住挠了挠脸颊,“裴少爷,您交代的事我都办完了,那我就先……”
正打算离开,裴珩之忽然出声,叫住他:“刘一手。”
“裴少爷还有事儿?”
“你现在能叫来多少人。”
…………
从医院,到裴珩之所在的星河湾,驱车不过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后,听着由远及近的引擎轰鸣声,裴珩之兴奋地不禁握紧手机,“来了。”
洛云清,终于主动过来找他了!
引擎声随着骤然攀升的心跳,越来越近,直至别墅外。
轰隆!
先传来一阵巨响。
屋内其他人,点火抽烟的,打着哈欠的……纷纷怔住。
“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刘一手起身走到落地窗边,掀开窗帘,先瞧见一对远光大灯。
下意识拿手挡了挡,适应以后再看出去,迎面开来的奔驰车,车身上挂着半截铁门,一路拖在地上,摩擦出火花。
“靠!”
眼看那辆车非但没有减速,反而踩下油门,刘一手顿感不妙,赶紧退离窗边。
刚往后退几步,紧闭的别墅大门就被大力撞开,震的屋内水晶吊灯都在来回晃动。
刘一手退地更远了,扒住旋转楼梯扶手,用力咽着口水。
难怪裴珩之要他多叫点人来,这要是就他们两个,指不定谁弄谁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种狠人,裴珩之惹他干嘛?
“二婶这个出场方式,”家都被撞烂了,裴珩之还有心情笑,“挺独特的啊。”
洛云清开门下车,越过他望向远处沙发上,闹这么大动静都没醒过来的孩子,一瞬眯起眼:“你对他,做了什么。”
“你放心,什么都没干。”裴珩之始终面带微笑,“他可是我的保命符。”
只要捏着这个软肋,洛云清就不敢轻举妄动。
“没干什么。”不等周围人从这突如其来的一出缓过神,洛云清两步上前揪起他的衣领,眼里布满猩红血丝,“没干什么,他到现在还没醒!”
“捂了点麻醉药。”刘一手松开楼梯扶手,咳一声解释:“睡几个小时,自个儿就醒了。”
“那可是小孩子!”洛云清再次收紧力道,近乎将裴珩之揪着拎起,“你们怎么敢的!”
“不过是麻醉药,就急了?”裴珩之仰起头,细细打量近在咫尺的人。
那双眼睛,像极了他们初次见面,总是不加掩饰地瞪着自己。
他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裴珩之不自禁抬起垂在身体一侧的手,就要握住揪着衣领的那只手,洛云清倏地松开,将他甩回轮椅。
“不过是,麻、醉、药。”洛云清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咬着这几个字,呵出的气都在颤抖,“护士说你专门问过,你明知道,小雨,要换肾!你还用药!裴珩之啊裴珩之,你真该死!”
“我该死?那你呢!”裴珩之反问他:“把我害成这样,你就不该死么?”
他推着轮椅,后退几步转向沙发:“我可是……再也站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