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护士表示爱莫能助。
害怕是一种心理现象,不是简单安慰一两句,这种现象就能消失。
但也不能就这样,放任他继续害怕下去。总有一天,他会对手术移植这种事产生极端抗拒。
那该怎样缓解?
离开医院后,洛云清就一直想着这事,吃饭想,洗澡想……
搓一浴缸的泡泡,往手心里捏出一个三角尖。
洗澡加泡澡已经超过四十分钟,裴厌离看会儿书,时不时往浴室方向看两眼。
又过去将近二十分钟,书仍停在一开始的第46页。
直到浴室门咔哒一声打开。
裴厌离慌不择路拉开床头柜,正打算将书塞进去,入眼就是躺得整整齐齐还没开封的三瓶——润滑油。
白天的对话尤在耳畔。
“房事别太剧烈。”
“好的!
啪!
抽屉重重一关。
洛云清擦着头发,一脸疑惑:“你在,做什么?”
“没、没有,没做什么。”裴厌离转而将书放到床头柜顶,娴熟地接过他手里的擦发巾。
发梢果香阵阵,延伸到白腻的后颈,靠近发尾位置,拨开后才能窥见一颗浅褐色的痣。
拇指摁过去蹭两下。
洛云清顿时痒地缩了缩脖子,“别摸了,你说这事,该怎么办嘛。”
“什么事?”
“合着,我刚才说的,你都没听?想什么呢。”洛云清不满回头。
洗完澡后,气血充足的红唇微微鼓起,黑眸澄澈中露出几分娇嗔。
裴厌离环住他的腰猛地拉进怀里,“你再说,我这次好好听。”
“我说小雨呢。”洛云清掐住他下巴捏了捏,“我听护士那么说,倒觉得,像你,前段时间准备拆、拆钢板,前一天晚上,不也害怕担心嘛,但这情况又……不太一样。”
正如护士说的,小雨还得带着那份担心害怕,一直等到肾源配型成功移植后。
“嗯……”裴厌离将下巴压在他颈间,有意无意蹭着后颈那颗痣,思虑半晌:“害怕是每个人都有的情绪,何况小雨还那么小,要他完全克服不现实,只能转移,用另一件事去转移他的注意力。”
洛云清认真听着,点点头。
他想也是,简单安慰一句“别怕”,就算能消除也只是暂时的,过一两天,等他再想起检查配型的事,又会产生这种情绪。
周而复始,什么时候才是头。
转移,必须转移!
那用什么事去转移呢?
裴厌离一时半会儿也得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之后再慢慢想。
“好吧。”洛云清摸了摸头发,被他擦到半干,又用吹风机吹干了,“今天就这样,先、先睡吧。”
关了灯,洛云清从他身上爬过去,拉上被子躺下,却半天不见他动作,“老公,你不睡么?”
黑暗中,裴厌离又往床头柜瞟了一眼,“老婆……”
“嗯?”
“没什么。”
…………
拆完线,裴厌离也不必一直待在家里,天气好的时候,就去了公司。
裴文显收到消息,想了很久决定移交手里正在进行的项目。
“海外项目一直都是你在负责,如今交还给你也是应该的。”
裴厌离定定看了他许久,久到眼睛开始酸涩,落回手里的几份合同上,“我这伤还没好,大哥也不必急着压榨我,既然已经跟进了这么久,再换人是大忌。”
“小离……”
“大哥拿回去吧。”指尖抵着合同点两下,裴厌离跟着转移话题:“过完年,小珩也22了,该来历练历练了。”
裴文显倏地抬头,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可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