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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到二房院落。
裴厌离正圈着人给他剪手指甲,闻言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倒是洛云清,不禁哼笑了一声:“真是,太好了呢。”
因着这句话,正要落下的指甲钳顿住停下,裴厌离收回目光低眉看向怀里。
“还活着,爸不也,高兴嘛。”洛云清再道。
不管怎么说,都是裴家子孙,纵使从前做了许多糊涂事,老爷子不可能一点都不动容,否则之前也不会特意提到这件事。
而且就私心来说,他也希望裴珩之活着。
当场死亡,哪有继续活着痛苦。
所以他才会弃了第二处险象横生、垂直落差近300米的断崖,特意挑在还有树木遮挡的第三处。
现在,“终于能过个热、热闹年了。”
真期待他知道自己还没正式分手的竹马,跟哥哥搅和一起还被送上热搜,是什么感受。
别刚醒,又被气个半死。
咧开的嘴角一瞬被人捏住,裴厌离轻轻来回晃:“收一收这个幸灾乐祸的表情。”
“我哪有。”洛云清撇嘴嘟囔:“我这分明是……是高兴!”
裴厌离懒得再去戳穿他,松开手继续剪指甲。
洛云清指甲长得快,平均一星期就要剪一次,剪完了还要用小锉刀,将每个指甲锉圆。
裴厌离:“明明留长些,更好看。”
忽略他手上自入冬生出的冻疮,和掌心里干过重活留下的老茧,整体还是很漂亮的,细长细长,留出些许指甲尖,甲床不至于过短,就更漂亮了。
“我也想,可是……”洛云清侧过头,目光幽幽,“你以后都轻点儿,我也就,不用剪了。”
“那还是剪了吧。”
裴厌离说着,摁下指甲钳,十根手指全给剪平,再将指甲边缘挫光滑。
剪完后亲了亲,抹上冻疮膏,耳鬓厮磨一下午。
直到晚上,陈昭避开人,脸上藏不住地担忧:“老板娘,裴珩之醒了。”
“我知道啊,下午不就醒了。”洛云清不甚在意。
陈昭反而急得不行,敞开问:“您就不怕,他说您点什么。”
“他能说什么?”洛云清继续装傻。
“您……”
“我怎么了?”
这是非要他把话说明白,陈昭深吸口凉气,压着声:“赛车啊!”
洛云清偏开视线不语。
陈昭当他心虚了,“万一他说是您干的……”
“呵!”洛云清轻笑一声,反问:“有证据么。”
没有证据,任他们说破天都没用。
“还是得给您提个醒。”陈昭叹口气,道:“一旦从他口中说出您的名字,不管有没有证据,大爷和大夫人都不会轻易放过您,和老板。”
本来,那边就一直认为这件事幕后是老板。
“小陈。”洛云清必须点明一件事实,“就算裴珩之没醒,他们,不照样这么认为?暗害阿离的事,还没找他们算、算账呢,比起裴珩之,我们这儿可多的是,证据。”
“行了,别想那有的没的了。”他转手捏出一张新年采购单,“安安心心过年,不好么?”
“我这不也是担心嘛。”陈昭接过采购单,快速瞟了一眼,除了烟花棒,“哟!红毛线,您还会钩织呐!”
“嗯!”洛云清骄傲地抬抬下巴,“你家老板娘我啊,无所不能。”
“真会自夸。”陈昭将采购单折两折揣兜里,“行了,刚才说的事呢,您自个儿多少当点心,能不惹麻烦,还是尽量别惹了。”
不知道为什么,老板娘时常给他一种,随时把天捅个窟窿的错觉。
裴珩之这事是这样,宋家那事也同样如此。
“前提得裴珩之,安分守己。”这话在嘴边转一圈,洛云清又咽了下去,勉强点头。
…………
当夜,无事发生。
大房院里没再传来任何消息,倒是后半夜,外面飘起了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