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主被绳索紧缚,满面惊恐的看着前方,只见一支黑甲铁骑徐行入城,好似尸山血海中走出的魔军,浓重的血腥碎其而来,让他二人身躯痉挛,欲要作呕,又被口中布团堵住。
这等魔军,身上铁甲厚重不说,就连座下战马都是狞如异兽一般,不知是何马种,更不知如何喂养,才得这般凶狞形象。
最终军马止步,二人艰难抬头,只见一名黑衣男子领于众军之前,身上不见半点血腥,却有一派凛然煞气,好似天上魔主降世。
诸葛正我向前,向他拱手一拜,随后便侧立于旁,露出面色苍白的两名宋主与一朝公卿。
赵佶赵恒抬头仰面,呜呜做声欲要乞命,但眼前之人根本不作理会,只有神捕禁卫上前,将他们各自押开,放任那军马入城而去。
……
如此这般,数月之后。
东京汴梁,围城已解,金兵已灭。
但这六朝古都,并未恢复往日繁荣,反而与这初春的风雨一般抑郁,陷在一个可怕的氛围之中。
“踏踏踏!”
细雨勉勉,马蹄声踏,一队队骑兵在天街飞驰,更有暗探秘卫四处往来,在城中不断搜捕,将一辆辆囚车押往天牢。
囚车来往,人犯极多,衣着各不相同,有华冠丽服的公卿,有衣衫褴褛的乞丐,有筋强骨健的武夫,有气虚体弱的文士,有僧有尼,有儒有道,三教九流,皆尽可见。
一家店门紧闭的酒楼之中,数人立于高层俯看街景,眼中满是忧虑与惊疑。
“此人,究竟意欲何为?”
“哪怕改朝换代,也不必如此清洗吧?”
“本还以为他是明主,如今看来不过黄巢之流!”
“如今天下未定,外有四方蛮夷虎视眈眈,内有各路反王尘烟割据,他得诸葛正我里应外合入主东京,却不思与民休息,反而掀起大案,动起屠刀,日夜杀戮。”
“看看这东京,哪儿还有昔日繁华?”
“人人自危,天下未定,又要板荡!”
“掘那无忧洞也就罢了,竟连大相国寺这等佛门清静之地都不放过,杀僧灭佛,丧心病狂!”
“新朝改制,推行新政,原本无可厚非,但一般不过重新丈量田亩,厘定税赋,但他丧心病狂,杀儒坏法,毁佛灭道,说要改什么封建之制,且急功近利,欲一蹴而就,更胜王莽杨广之流千倍百倍。,”
“哼,早就听闻,此人乃魔星降世,二十年前便在河洛肆意为祸,令数府之地人心惶惶,如今得势入主东京,更加变本加厉,倘若真让他夺得天下,那岂不是要血流成河?”
“枉那诸葛正我聪明一世,最后竟然投了这么一个祸世魔头,清名尽毁不说,最后身家也未必能够保全。”
“此人丧心病狂,就算最后不对他兔死狗烹,天下沸反之时他也要与其陪葬。”
几人一番言语,都有怨恨之气,甚至咬牙切齿,做下诅咒之言。
但这明显无济于事,很快便有人有心出声:“诸位兄台,如今家国蒙难,这魔头以正法之名大行杀伐,上到庙堂,下到江湖,三教九流,皆尽遭戮,我等不能坐以待毙啊!”
“不坐以待毙又能如何?”
一人听此,却是苦笑:“那魔头有不世武功,不仅独步江湖纵横武林,马踏疆场更是无人能敌。
那完颜宗望为金国第一猛将,灭辽攻宋无往不利,却被他阵斩于万军之中,二十万人全军覆没。
他手下蓄养的那一支魔军,不仅人人练有魔功,甚连军马都服食邪丹,练得如蛟蟒麒麟一般。
如此武功,如此军势,如此祸世魔头,天下谁人能制?”
一番言语,尽是颓唐,更叫众人面色难看。
“周兄,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这魔头确实恐怖,但这般倒行逆施,终将不容于世。”
“如今他只占得东京而已,各地还有豪强举旗为王。”
“我等可前往投靠,如当年十八路诸侯讨懂一般,合四方之力讨伐于他。”
有人不甘,愤愤反驳,但也有人忧心忡忡,一桌人不觉之间已做两派。
“四方反王不过强寇,如何能与他相当?”
“听闻他暗中经营,早在河洛之地打下根基,又于山东蓄养兵马,手下有百万之众,不日便要发兵平定天下,各地反王已有纳降之意,金国之主亦有求和之心。”
“诸兄,还是暂且忍耐,等待天时吧!”
“哼,忍耐忍耐,若是耐得住,我等还会坐在这里?”
“实在不行,便远走他乡吧!”
“……”
众人分做两派,各持己见,尽难说服,眼看就要不欢而散。
就在此时……
“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