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老天,我恨你!”
姜岁抽噎着醒来,清浅的琥珀色眸子盈满委屈的泪水,原本明艳的长相也因此多了丝破碎感。
眼前是干草搭成的屋顶,四周是土砖砌成的墙,视线尽头用木桩围起来的老黄牛正在低头哞哞吃草。
这,似乎是个牛圈?
可她不是住在医院的重症病房里吗?
“嘶……”
随着感官苏醒,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意自身下弥漫开来,强迫姜岁飘远的思绪回笼。
顺着搭在自己腰间的手臂往上看去,视线最终落到了和她一起侧躺在干草堆上的少年。
少年约莫十九岁,外套胡乱盖住他胯部以下的位置,露出的上半身虽瘦肌肉轮廓却格外分明,过分白净的皮肤仿佛最有艺术感的雕塑,只是腰间和背上许许多多的红色抓痕,莫名增添了几分色气。
阳光穿过纸糊的窗户打在少年的脸上,将他的五官照得无所遁形。
微卷的半长黑发披散在脑后,露出来一张堪称完美的面孔,皮肤白皙细腻,鼻梁高且挺直,骨相上既有西方人的深邃立体,也有中式的清隽周正。
!!!姜岁瞳孔地震。
怎、怎么会是邵野那个魔鬼!
邵野和她算是老乡,他们都在蒙省边境的一个小村落里出生长大。
邵野的母亲是毛熊人,父亲是当地汉人村民,幼时的一场火灾让年幼的他痛失两名至亲,全靠他姑妈饥一顿饱一顿地拉扯大。
这样尴尬的出身,邵野却能凭借着强悍的实力在军营里闯出一片天地,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团级军官。
然而,不知道邵野和二叔家的堂妹姜露露到底有什么关系,姜露露在看上她的丈夫后,没少借着邵野的权势给他们夫妻俩使绊子,最后硬生生地拆散了她和丈夫。
她被送进医院的重症病房里后,姜露露还拉着前夫的手来探病,洋洋得意地把他俩的结婚证拍到她的眼前。
一边是与她相伴十多年,自认会白头到老的灵魂伴侣。
一边是与她自小一起长大,关系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堂妹。
痛意撅住了姜岁的心脏,就这样她一口气没提上来,咽了气!
思及旧事,姜岁看向邵野时眼中的惊艳逐渐被厌恶所取代,此人就算外表长得跟天使一样好看,坏成这样内心也跟屎头子没差!
以前没机会找邵野报仇,现在人都送到她面前了,她不干点儿什么的话,岂不是很对不起帮她重生的老天?
姜岁刚邪恶地扬起唇角,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不对!邵野怎么看上去年轻了好多?而且他怎么会躺在她身边……还没穿衣服?
姜岁又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
“……啊!”
短促的尖叫声被强行咽下,姜岁惊恐地看着自己身上被撕扯到破烂的里衣。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昨夜的记忆延迟般地涌入脑海,姜岁这才意识到自己重生了,重生到了她刚满二十岁的这一年,1962年。
这年头啥都是集体的,因为帮大队里养牛有工分赚,他们家也帮忙养了一头公牛。
昨天晚上,姜父让她去牛圈把水壶里的水给牛倒上,水里头掺了配种的药,只等牛喝完次日一早好配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