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金銮殿的路上。
宋仪消失时身着一袭淡青色的裙子,被关在那间充满尘土的房间里将近两天时间,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
淡色的裙摆也隐隐发黑。
她被江澜夜稳稳抱着,竟莫名有点窘迫,小声说:“陛下,要不然还是嫔妾自己走吧。”
江澜夜停下了脚步。
宋仪正准备下去,可是江澜夜却始终紧紧抱着她,没有动弹。
宋仪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只见他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脚腕上,淡声问:“脚怎么了?方才跑出来,险些摔倒了。”
宋仪解释道:“他们捆着我,捆着我的手腕和脚腕,都麻了,所以”
江澜夜抿唇,“既然如此,你怎么走。”
“现在已经不麻了嫔妾身上很脏,再蹭脏了陛下的龙袍。”
她从未如此狼狈过。
接近两天不吃不喝,嗓音格外沙哑,眉眼间看着也脏兮兮的,沾了尘土,活像一只在外流浪了数日的野猫。
江澜夜又迈开步子,声音平稳:“回去先用膳,吃点东西再说。”
他其实有很多话想问宋仪。
想问她为何会被太后抓走,那些人把她困在房间里是为了什么。
他现在才找到宋仪,如果太后狠心,只怕昨日她就已经被杀了。
想到这里,江澜夜的心沉了下来。
宋仪盯着江澜夜冷若冰霜的脸,察觉到他心情不好,乖巧地圈着他的脖颈,乖巧地没有说话。
还好死里逃生了。
也许今夜她就能走。
只是走之前,她必须要拿到江澜夜的玉佩。
一路回了金銮殿,江澜夜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下,让她坐在椅子上。
几个宫女端着温水走了进来,恭敬道:“请采女净面。”
宋仪一窘,连忙就要拿过盆边的巾帕。
江澜夜却先一步拿了起来,沾了温水后拧干,看着宋仪,温声道:“脸,凑过来。”
她戴着面纱,江澜夜也没让她摘下来。
她不自在地凑了过去,江澜夜动作僵硬,却还是一点一点擦拭着她的额头与眉眼,将脏兮兮的灰尘尽数擦去。
“多谢陛下。”
她小声说着,目光落在他的腰间。
钦天监说的日子,不是今晚,就是明晚了。
等天黑之后,她得仔细观察一番天边的夜色,确保一次就成功。
江澜夜刚把巾帕放回去,注意到宋仪的眼神,垂眸看着自己的玉佩。
就这么喜欢?
许是她现在的模样太可怜了,受了两天的委屈,手都是脏兮兮的。
于是,江澜夜忽然低头将玉佩摘了下来。
宋仪一愣,问:“陛下这是做什么?”
“给你玩一天,省得你总是惦记。”
他的语气还是那般冰冷,但是宋仪却从中听出了些许柔情。
宋仪睫毛轻轻颤抖。
江澜夜不知道,一旦给了她这块玉佩,她就可以离开了。
他只知道,自己似乎很喜欢这枚玉佩,所以摘下来安慰自己。
宋仪犹豫了一瞬,将手抬了起来,正要接过。
江澜夜忽然道:“洗洗手。”
“好。”
她乖乖地将双手浸泡在温水中。
仔细洗过之后,江澜夜这才把玉佩给她。
宋仪愣愣地接过,将其牢牢攥在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