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煤油灯下,牛鲜花捧着碗吃得很欢快,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小仓鼠。
牛宏看在眼里喜在心头,这下终于不用担心小妹会饿死了。
这时,
张巧英端着饭勺走过来给牛宏的碗里加了几块肉,柔声说道。“宏弟,西屋的炕我收拾好了,很暖和,吃完了饭你和鲜花就住到那儿吧。”
牛宏闻听,抬起头,恰好看到一双丹凤眼正看着自己,眼睛里有道迷人的波光。
心中微微一动,刚要拒绝,可一想到自己家坍塌的老屋,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说道,
“嫂,那就给你添麻烦了。”
……
斜靠在炕头的牛东升听着两人的对话,端着碗默默地吃着,眼神黯然,感觉吃进嘴里的肉汤味道是如此的苦涩。
“爹,给……”
栓宝说着,从嘴里掏出吃了一半的肉块递到牛东升的炕沿。
牛东升侧脸看向自己年幼的儿子,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喜悦,“好孩子,你快趁热吃了它。”
“爹……吃。”栓宝高举着小手,坚持着。
“当家的,栓宝给你的,你就吃了吧!锅里还多着呢。”
张巧英听到声音,转头恰好看到这一幕,嘴里嗔怪说。
“东升哥,栓宝真懂事,这么小就懂得孝顺你,长大了一定是个好孩子。”
牛宏坐在一旁连声夸赞。
“呵呵,对,我儿子长大了一定是个好孩子。”
牛东升将筷子交到左手,宠溺地抚摸了下栓宝的头顶,低下头,张口吃了自己儿子递到嘴里的肉块。
张巧英看着父子俩温馨的画面,鼻头一酸,眼眶里涌出泪水,急忙转过身,将手里的饭勺作势放进锅里。
……
匆匆吃完了饭,牛宏便带着牛鲜花去了西屋歇息,他要抓紧时间恢复体力,明天家里坍塌的房屋还要他去收拾。
俗话说,破家值万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房子虽然坍塌,可那也是他自己的家,里面还有几床破被褥、破衣服、锅碗瓢盆什么的需要他收拾出来。
冬天无法修建房屋,牛宏决定明天一早就去大队找书记解决自己的住宿问题。
夜,渐渐的深了。
睡梦中,
牛宏感觉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自己的被窝,胸口还多了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一股似曾相识的女子的气息瞬间钻进鼻孔。
心头一惊,瞬间明白了眼前的状况。
“东升嫂?”
“嘘,宏弟,今晚我来陪你。”
“别。”
牛宏说着用手按住了张巧英那只想要继续动作下去的粗糙的小手。
今天,正是这只小手用半个鸟蛋救了自己的妹妹一命,晚上又给自己和妹妹提供温暖的住处。
一天之内给自己提供了两次巨大的帮助,自己又怎么能趁人之危破坏这个好心而又善良的家庭!
“咋滴宏弟,你是不是嫌弃我老?”
张巧英感受到牛宏的拒绝,连忙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卷缩在被窝里幽怨的小声说道。
她是一个女人,一个非常年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