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馆子吃完好吃的,张耀东又去了几个信托商店溜达。
找来找去,都没有遇到特别可心的家具。
倒也不必急在这一时,他干脆回了家,跟家里人说了已经跟王满堂谈好的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
王满堂带着隆记的众人来到大杂院,现场看房子的情况,商量具体方案。
徒弟们掏出工具测量房子的情况。
王满堂拉着张耀东在门口抽烟。
他告诉对方,现在角楼因为某些原因正在拆除,那里大块大块的金砖满地扔的都是。
“你要是不嫌麻烦,就让你家这些小子们每天放了学去捡回来。
我啊,帮你重新打磨一下铺地砖。这样一来你省了买地砖的钱和要走的审批手续。
二来修建角楼的金砖,比市面上的普通地砖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这三来啊,你们家几个孩子放了学也有了地方去,省得跟那些人出去乱跑,惹乱子。”
张耀东知道,王满堂口里的金砖并不是金子做的砖。
而是特指古时专供宫殿等重要建筑使用的一种高质量的铺地方砖。
此砖质地坚细,颜色乌黑,敲之若金属般铿然有声,故名金砖。
这种砖一开始使用的是太湖泥,制成之后从水路直达四九城通州。
光绪三十四年,金砖停制。
后来封建王朝消失了,金砖不再是皇家御用。
那些个有钱的,有权的,找了当初御用金砖的产地重制仿品。
但不管怎么说,真正的金砖,已然绝迹。
王满堂告诉张耀东,之前他听他师傅,也就是岳父说过,角楼所使用的金砖是大明正德元年五月出窑,比辫子国时期的更有价值。
“当初,那些金砖还是我们隆记的第五代掌柜带人亲自铺上的。
现在,看到老祖宗留下的好东西,就这么被委员会的人糟践了,我难受啊……
花为媒里是怎么唱的来着?他把兰花当野草,他拿着凤凰硬当燕雀……”
满地的金砖被委员会不识货的给打砸,扔了。
又被不知道它们价值的人捡回去当支瓦炉,垒鸡圈,甚至打碎了垫桌角。
王满堂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他自己平时也让家里的几个孩子偷偷捡回去一些保存,少浪费一点,他的心里也就好受一点。
现在建议张耀东用金砖铺地,也是怀着这么个心思。
末了,他强调:
“我好好给你打磨一下,你踏踏实实的用。这金砖用在它本该用的地方,也算是好的归宿了。”
张耀东觉得他说的有道理,金不金砖的他倒无所谓。
可有一句话王满堂说到了,人不能,至少不该拿着凤凰硬当燕雀。
东西到了他手上,不说多么珍惜,可至少也不会糟践。
说服张耀东之后,王满堂开始专心致志地画图纸。
张耀东则是去找他们家仨侄子,让他们去捡金砖。
“二叔不让你们白干,三块砖给你们一分钱。”
王满堂给算过了,一块金砖长宽各50公分,他们家房子四十平方。
算上损耗,一百八十块砖只多不少。
几个小家伙听完,老二张卫国表示不能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