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又嫌恶道:“官场老爷们冠冕堂皇,明面上是风光无限的,背后还不是要女儿家去做那政权的牺牲品,虚伪。”
四皇子……
上一世,她隐约知道,太子与六皇子之间的争斗激烈,期间偶尔会有四皇子的声音,却生不起几分波澜。
可如今,她没来由地觉得,此人,绝非等闲。
天下未定,谁都可能是赢家。
可那毕竟是皇权争斗,明争暗抢下,炮灰一堆。
她猛然拉过谢允,认真脸,劝诫道:“允儿,你要不再跑远一些吧,京城这几年不会太平。”
允儿绝不能入皇室的门。
谢允递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无需担心我,那谢老头还以为我远在江湖宗门当弟子呢,我要是出了京城,才更不安全。”
“再说了,京城风调雨顺,就今日,长今阁的鲜鱼比昨日还蹦得有力,何来不平,你啊,别想些没影子的事儿。”
是了,普通百姓怎会察觉上位者的暗流兵戈。
江绾双眸望着谢允,深意绵绵,说的话却没头没尾,“无论如何,我都会护你安好。”
谢允却笑她,“你说话何时这般肉麻了?”
她笑得明媚张扬,笑得恣意洒脱,这笑颜,江绾想守住。
隔壁的人却笑不出来。
某位名不见经传的凌子鸢,此刻手里捏着酒殇,面容阴沉,周围的气压被压低了好几分。
张澍倒是不受影响,“你这夫人,确实得好好查查,前些日子我又瞧见她去马行周围转悠,还送了一个汉子进了衙门。”
“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夹了块牛肉往嘴里塞,嚼着,“她绝对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无害,这几日江家不是没动静,怕不是在等他家好闺女弄出点儿动静吧。”
凌子鸢本有些愉悦的心情被同一个女人整得很糟糕,气冲冲牛饮了几杯酒后,递给张澍一个眼刀。
“要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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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秋茶满脸餍足,“吃了半月的菜叶子,今晚总算能吃点儿像样的肉了,什么时候还能再吃上啊。”
说罢,她又转惆怅。
江绾对口腹之欲要求不高,左右都是垫肚子的东西吃得太杂反而会腻得难受。
但自己没关系,总不好让秋茶也过这日子。
“你觉得,从黍从甘如何?”
“什么如何?”秋茶疑惑,“不就是新来的两个丫头嘛,夫人怎么突然提起她们来了。”
“我听她们以前的街坊说过,她们烹饪是一把好手,你若是闲了,便让她们给你做些好吃的,膳房那边我会去说。”
现在还不好将她们直接安排到膳房去,那地儿,老欺小是常态,她也不能时时刻刻盯着。
秋茶不知怎的,心底不是滋味,“夫人,怎么感觉您对那两位格外的好,都要好过奴婢了······”
后边那句她说的轻,像是小女儿家的娇气呢喃。
江绾怎么会听不出来,她走到一个簪子铺旁,定睛一件儿玉雕红细穗的簪子,拿起来就转身给秋茶戴上。
而后满意点头,“真好看。”
“吃醋了?”她笑,“你且与她们多接触接触,来日方长,我猜,你会喜欢上她们的。”
毕竟上辈子从黍从甘可是牢牢地抓住了她的胃,秋茶废了好一番功夫,整日吹她耳旁风,江绾才安排人进了膳房的。
此刻的秋茶却不这么想,但夫人的话她就算不理解也会听进去。
她抬手摸着那簪子,表情复杂,又羞又蛮的,“好吧,我听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