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脱吧,不过,你得自己来,”他张开双臂,面露难色,“这事儿,我还真帮不了你。”
江绾发觉,他好像总在拼了命的证明自己是什么都干不了的残废。
“无妨,大爷歇着便是,妾身换好了再帮您。”
说着,她起身将自己身上的霞帔摘下,利落进了折角屏风后,一件又一件落下衣物,将秋茶提早准备好的中衣换上。
稀稀疏疏的落衣声听在凌子鸢耳朵里,刺耳又刺挠。
江绾出了屏风,左看右看,没找到半个人影。
她把门打开,屋外有个丫鬟候着,秋茶去了茅房,这会儿也刚走过来。
江绾问人:“你有看见大爷吗?”
那下人指着远去的一主一仆的身影,转弯没入夜色,“夫人,大爷回书房了,大爷着我与您说一声,叫您不用等他。”
“大爷还说……”那丫鬟支支吾吾,面带红晕,“还说他以后都睡书房,腿脚不便,不宜……行房,又怕夜里起夜,扰了夫人安宁,说完,就,就走了。”
秋茶到时,恰好听到这话。
什么?新婚夜诶,新郎官却跑了?
江绾大松一气,她脑里可一直循环思考着该怎么伺候没腿的男人。
直到换好了衣服,还是没想好,她对此事,本就不擅长,甚至……
罢了罢了。
这大概是上天恩典。
她望着那个方向神色满意,点头叫好。
令旁的丫鬟满脸疑惑。
—
夜中亭旁,一主一仆。
“爷,这毕竟是您新迎的夫人,洞房花烛夜,就这么干晾着,是不是不大好……”
“多嘴。”
凌子鸢瞧着腰间被拉开些许的腰带,顺着腰带往下盯着那双外界口中已废的腿,心底某处更是沉了沉,眼底晦暗不明。
“江家那边查得如何?”
这位新郎官,三日前才知道自己要娶一位陌生女人。
他当下就言辞拒绝了,可年迈的祖母不依不饶,甚至以死相逼,他不能再失去亲人了。
无奈之下,只得妥协。
妥协就算了,祖母竟还特别警告让自己对人姑娘和善些,凌子鸢此刻心底烦躁非常。
按着眉心强压火气,听着浮白聒噪的语言。
“回爷,江心白为康宁江氏一族,家中属三房,这江心白早年中了进士后,就一直在京为官,如今官至户部侍郎。”
“有了点积蓄就买了宅院,自立府门,有一妻二妾,大夫人育有一子一女,姨娘所出一子三女。”
“咱夫人就是大夫人所出的嫡次女,江绾。”
“江心白此人在朝堂上不咋谏言,连附和都少,为人老实,好像也没为哪个皇子说过话,就这么木的一个人,升官竟然这么顺畅又快的,运气咋这么好。”
浮白说到后边言语隐约透着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