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家父身患沉疴,胡惟庸竟假意登门提亲,欲让其子娶我为妾,这分明是他妄图让我爹低头认服及侮辱他的一种手段罢了。”
说起这些年的遭遇,面对徐妙云刘诗漫并未有丝毫遮掩,“家父将他严词拒于门外后自知时日不多,在临终前秘密护我离开启京。
从此漂泊流浪,直至今日回忆起这段旧事仍旧令我心中五味杂陈。
“
那尖长的指甲因过于用力,已深深陷入掌心。
徐妙云见状,无声地将对方的手轻轻握在掌中。
“莫要想得太多,该过去的终归已经过去,人总要向前看。
对了,这些年你四处漂泊,有没有什么趣事?跟我说说呗。
我都这么大了,连应天府都没出过几回呢!”
“趣事吗……还真不少。”
当徐妙云提起趣事时,刘诗漫不禁想起那个老爱偷自己私房钱的家伙。
在她多年的流浪生活里,最有意思的经历恐怕就是遇到他了吧!
“咦?刘诗漫,你发什么呆啊?该不会是被哪家公子迷住了吧?快告诉我!”
“什么?你说什么呢?”
“别装了,你方才的表情,分明就是对某个姑娘一见钟情了!快从实招来!”
***
深夜,在徐府内,两个多年未见的好友坐在闺房里聊得兴起。
原本开始时的端庄淑静此刻荡然无存。
整齐的头发变得凌乱不堪,身上的衣服也因打闹拉扯得皱皱巴巴。
“好了好了,我可不想再跟你闹了。
说点正经的。”
说着,刘诗漫挡开了徐妙云伸过来的调皮小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襟。
看着坐在床边的徐妙云,她的神情渐渐严肃起来,“我听说现在徐家大多由你在掌管,感觉怎样?”
徐妙云听罢刘诗漫的话,也不再胡闹下去,调整了一下衣领,恢复了平日里的稳重气质,仿若先前嬉戏之事与己无关。
“还能怎样?这偌大的徐家,每天进出财物便是一本糊涂账,那些叔叔伯伯只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
我爹整日无所作为,就知道带着弟妹们捣乱。
虽说最近他涨了些俸禄,但这个家还是不好管哪!”
提到家中事务,徐妙云不由得轻声叹息。
不了解家务琐碎,不知其复杂繁重;同样,不懂管理之责,难晓人间百态。
作为徐家长女,她不仅得应对孩子气的父亲,还要照看弟妹们。
此外,还需时刻提防那些可能损公肥私的叔婶。
闲暇时还得操心父亲的政务。
“说起来,要不你留下来帮我一段日子?”
徐妙云对刘诗漫的能力一向赞赏有加。
若能助她一臂之力,则自己的负担也可减轻不少。
况且,若刘诗漫留于徐府,至少安全方面可以有所保障。
如今,胡惟庸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而应天府又处权力中心。
倘若胡惟庸知晓刘诗漫现身于此,她的处境必然凶险。
“此次我返应天府,为的就是搜集胡惟庸的罪证。
父仇不可忘啊!你的心意我明白。
但你也清楚,徐大将军向来以中立示人。
若因为我而使徐大将军与胡惟庸对立,后果不堪设想……”
“天威难测,圣心难量。
当年父亲行事如何小心谨慎,结果仍是落得如此下场,甚至连离世都毫无光彩可言……”
“此事我不愿牵连任何人。
你这次暂时收留我已经非常够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