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缺乏帝王该有的那份威压啊。
“你大概心里嘀咕我这个太子没什么权威了吧?”
从一开始,一路上种种表现,朱标自能察觉出柳白心底的思量。
眼下既然已进城且到达柳宅,言谈之间自然能稍加放松,不必顾虑过多,免得话被传到民间惹得议论。
“绝不敢有此念想…”
对于心思被人窥破,柳白毫无诧异情绪。
毕竟,他那神色早已经将心中想法暴露无疑。
被识破也算合情合理。
“哈哈,实则本人性子向来如此,无奈身负太子身份,诸多时候不得不装出些应有之态来。
咱们不说这些了,进屋坐叙如何?”
“哪里敢让殿下久候呢,殿下降临我这陋室寒舍交谈,乃是天大荣幸,殿下请…”
“殿下请,诸位就不用陪同了,自行先回驿站休息便是。”
“可是…”
待朱标偕同柳白踏入其书房并坐下之际,
身旁除却朱标的随身侍卫外,并无其余闲杂人等在侧。
柳白望着高座上端坐的大明东宫太子朱标,一时间竟难以启齿。
“柳兄,说来惭愧,这次能离开应天府,全赖父皇开恩。
否则怕是要等你调任应天府,我们才有机会见面呢!”
待两人落座后,见柳白一时语塞,朱标心知自己身为太子的身份确让对方有所拘束。
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的太子身份确实会让柳白在他面前难以自得。
于是他尽量温和自己的态度,以求缓解这略显僵硬的气氛。
“这个……我想大胆请问一句,太子殿下究竟是从何得知我的?况且,殿下对我这个小小的县令的态度,似乎有些……过于亲切了。”
在饮下一口茶水之后,看着朱标那仍然保持友好笑容的脸庞,柳白终将心中的疑问诉出,就算是冒犯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因为若是这样含糊不清的热情持续下去,自己恐怕更加不自在。
“哈哈,若要论起,实该我先向你致歉。
本来,在我到达凤阳之前,父皇有意提携你为应天府郡守,却让我从中劝止了。”
对于柳白的问题,朱标虽感少许窘迫,但却显得十分坦诚,并没有隐瞒自己做过的事情。
“那时父皇知晓你的若干业绩后,打算罢免当前的应天府郡守给你腾出位置。
我觉此举欠妥便当即否决了父皇的这个计划。”
朱标述说完这件事,视线始终紧紧盯着柳白的脸庞,试图发现一些异常的反应。
但令他感到些许失望的是,柳白对此事居然毫无波动。
在整个过程中,只是安静地饮着手中的清茶。
“此事,感谢太子殿下替我避过了此劫。”
柳白这简短的谢意倒是发自内心的真实情感,朱标的这一动作无疑帮他避开了一个可能莫名树敌的局面,因他的升迁就要革除一位现职官员之职位,这样的做法确实是让柳白见识到了所谓的宫廷手腕,果然皇帝老儿也不过如此。
一番言辞结束,书房再次陷入了尴尬的寂静。
此时换作柳白不愿再率先开启话题而朱标则陷入了不知该如何开口的局面,纵有诸多疑问萦绕于心但关于柳白的事迹大都来源于父亲与四弟的讲述,若真要启口问些什么又该如何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