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传来锅碗碰撞的声音。
姜夕雾睁开眼,摸了下额头,已经退烧了。
穿上厚睡衣下床,姜夕雾打开卧室门往厨房的方向走,恰好看到裴野端着小米粥出来。
“醒了?”裴野放下瓷碗,看到她的一刹那,微微一怔。
灯光下,一张素面朝天的脸,如羊脂玉般愈发显小,几缕凌乱的发丝贴在脖颈,生出一种病态的柔弱感。
神经被明晃晃扯动,裴野垂眸咳嗽几声,“感觉怎么样?还难受么?”
姜夕雾摇摇头,“不难受了。”
清浅一笑,露出两个梨涡,“谢谢你,裴野,给你添麻烦了。”
声音哑着,尾音却莫名缱绻。
裴野意识到再独处下去,他会疯。
“不麻烦,”他拉开椅子,“我熬了小米粥,过来吃点。”
“好。”姜夕雾坐定,有点烫,她搅拌了下,瓷勺碰到碗壁,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她抬起头,看向裴野,“你不吃吗?”
“不了,”裴野拿起外套,“方导约了我见面,我先走了,夕雾,有事给我打电话。”
姜夕雾“哦”了一声,“那你路上小心。”
“嗯。”裴野应声。
目送着裴野离开,姜夕雾收回视线。
吃完,她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帘。
阳光倾泻,她仰起头,瘾君子一般感受着它的温度。
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
姜夕雾转身,落入一双阴鸷的眸子里。
如鹰隼般,直勾勾锁着猎物。
余光瞥见沙发上叠好的被子,陆宴辞声音冷冽,“有人留宿?”
被他盯得发怵。
姜夕雾想了想,没有隐瞒,如实相告,“是裴野,昨晚阿姨让他送我回来,碰到了记者,一时之间躲不开,只能留宿了。”
像是没听到她后面的解释,陆宴辞又问了一句,“不接电话,不回信息,也是为了他?”
“不是,”姜夕雾掐着指尖,面上神色自若,“我生病了,吃了药,睡得死。”
“倒是巧,”陆宴辞冷哼,坐在沙发上,粗粝指尖摩挲着被子一角,吐出两个字,“扔了。”
不等她回应,又掀起眸子,问,“生病怎么不告诉我?”
姜夕雾细眉微不可见拧了拧,唇角的弧度似乎挟着淡淡自嘲。
说了,又能如何?
长睫翕着,遮住眼底即将弥散的情绪,不轻不重回他,“后半夜才发烧,怕打扰到你,所以没说。”
微扯了下嘴角,“这会儿已经好了。”
说完,她偏过头,打了个喷嚏。
陆宴辞拿出纸巾,“坐过来。”
姜夕雾徐徐走近。
坐定后,陆宴辞帮她擦了擦鼻子,下一秒,墨眉一蹙,“去浴室。”
她身上有裴野的味道。
很淡很淡的青柠味。
这让他极度不爽。
“哦。”姜夕雾站起身,拿了一套干净的睡衣,进了卫生间。
出了汗,身上黏腻腻,她原本就有洗澡的打算。
但几分钟后她就后悔了。
陆宴辞走了进来。
姜夕雾坐在浴缸里,双手环住,本能护住自己。
陆宴辞讥诮勾唇,“挡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掌心在她身上游走。
锁骨,下颌,耳垂。
处处都是他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