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手足无措,挡在楼梯口,拽住陆宴辞的腰间衬衫,“不是我,我没推她。”
“让开。”双眸似冰捻,陆宴辞扔下两个字,甩开女人,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楼下。
林向绾已经陷入昏迷,陆宴辞抱起她,绕到楼下,径直上了电梯。
落入姜夕雾眸底的光,被分割成无数细碎的点,裂帛声隐隐从她心底透出来。
她站在原地没动。
陆宴辞的外套还在她身上,姜夕雾捏住衣角的指尖紧了紧。
“夕雾姐,你没事吧?”陶叶小声问。
姜夕雾微微牵出一缕唇线,“没事的。”
警察很快赶到了现场,了解完情况后,带着姜夕雾去公安局做了笔录。
处理完毕,姜夕雾刚想上保姆车,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是一串陌生号码。
姜夕雾调整好情绪,“喂”了一声。
男人沙哑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夕雾,是我,我在你妈妈这。”
熟悉又陌生,像来自于地狱的催命符。
眸底瞬间拢起一层雾霭,姜夕雾声音冷沉,“你又想做什么?”
“没什么,”对方哂笑,“要点钱而已,你现在是个大明星,给自己老子一点养老钱,不过分吧?”
姜夕雾拧眉,“在那儿等我,如果你敢对妈妈出手,你一分钱都别想得到。”
“那是自然,”对方应声,“你妈妈可是我的摇钱树,放心吧,我会让她好好活着的。”
挂断电话,姜夕雾与陶叶换了衣服,戴上鸭舌帽拦下了一辆车。
怕被认出,她将帽檐压到最低,遮掩了大半张脸。
到达医院时,母亲陈榆禾刚刚做完血液透析。
她躺在病床上,紧闭着双眼,巴掌大的脸,毫无血色,唇瓣因为干涸已经粘连到了一起。
站在一旁的男人衣衫凌乱,眼角一片乌青,裸露在外的手臂有几条很清晰的抓痕。
男人是她许久未见的父亲,姜序之。
姜夕雾用棉签沾了水,小心翼翼涂抹在陈榆禾的嘴唇上,“这次,又欠了多少?”
姜序之嘴里叼着一根牙签,吊儿郎当的,“不多,也就三五百万,对你而言,小意思。”
姜夕雾掀眸,睨了他一眼,“给我两天时间,一时半会儿我拿不出这么多钱。”
她顿了顿,“姜先生,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以后你好自为之吧。”
她甚至不愿意叫出“爸爸”这个称呼了。
如果不是为了母亲的安宁,她不会出手救这个男人。
拇指指腹擦拭掉嘴角血迹,姜序之冷笑出声,“想摆脱我,休想!”
他吐掉牙签,“呸”了一声,“我等你汇款,要不然我天天来医院闹。”
说完,姜序之大摇大摆走出了病房。
身子紧绷欲断。
姜序之一走,姜夕雾身子软了下去。
沉思良久,她拿出手机,给陆宴辞打了个电话,接通地一瞬,迫不及待道:“宴辞哥,我妈妈……”
“抱歉,姜小姐,你哥哥在忙,”林向绾声音很轻,“婶婶是我唯一的亲人,她进去了,没人照顾我,只能麻烦你哥哥了。”
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握住,隔绝了所有的空气,姜夕雾呼吸一窒,“我知道了。”
林向绾温和一笑,“姜小姐,你有事的话,我可以帮你转告。”
姜夕雾轻眨了眨眼,“不用了,林小姐,你好好修养。”
说完,她便挂断了电话。
热水壶的水已经见了底,姜夕雾直起身,拎着热水壶,失魂落魄走了出去。
倏忽,额头撞到一个坚硬的后背,踉跄着后退一步,她吃痛,“嘶”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