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主张谁举证一般是在民事诉讼中,但并不是任何情况下都可行。
一旦双方对簿公堂,法院要是认定对方受伤,就会免去其举证责任,改由被告来举证。
所以董招娣这种情况,要是找不到证据,那就只能干等着被讹,毫无还手之力。
至于赔偿金额,可不是陈金明随口要价就能作数的。
他狮子大开口要一万块,这根本不现实,按照医院给出的病情诊断,五千块还是要的。
而兰舒想着帮董招娣要两千块赔偿也是不可能的事,能拿到一千块都得谢天谢地了。
兰舒对董招娣家里的情况多少了解一些,她就是因为家里穷,交不起高中学费,才无奈辍学出来打工的。
平时吃饭都只抱个大饼子啃的人,哪来的五千块钱?
别说五千了,五百她都没有。
石余川瞧见兰舒愣,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开口问道:“你有bb机吗?”
兰舒回过神后看了他一眼,“没有。”
“那我怎么找你?”
兰舒疑惑地盯着他,“你找我干啥?”
“逛逛街啊,看看电影之类的。”
“你有病啊!”兰舒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甩着马尾,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石余川望着她高挑的背影,轻笑两声,“你陪我看电影我可以帮你!”
兰舒脚步不停,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石余川后面的那句话,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回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了,家家户户都准备关门睡觉了。
小卖铺的老板还没拉卷帘门,一盏昏黄的小灯孤独地亮着,那是黑暗小胡同的唯一光亮,倔强地对抗着四周的浓稠夜色。
兰舒像是被吸引了似的,鬼使神差地朝着那束光亮走去,拿起电话拨通了那个早已烂熟于心倒背如流的号码。
这些日子以来,给杨采玲打电话成了她生活里雷打不动的重要大事,不过她一般都是上午出去摆摊前这个固定时间段打电话,这个动作就像开启新一天的特定仪式。
时间一长,就连按下电话按键的那一连串动作都形成了肌肉记忆。
然而这一次,听筒里没有传出熟悉的忙音。
电话那头刚响了两声,就被干脆利落地接通了。
紧接着,一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女声从听筒中传来:“喂?哪位?”
兰舒一下子懵住了,大脑瞬间空白,一时间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喂?”对方的声音再次响起。
兰舒这才如梦初醒,激动地对着听筒喊道:“杨总!你终于接电话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两秒,随后突然传来一阵爽朗开怀的笑声:“是你啊,兰什么来着?”
“兰舒!”
“哦对,你怎么还给我打电话了?”
听到这般轻描淡写的口吻,兰舒心头没来由地涌起一股怨怼。
她委屈地对着电话那头抱怨:“我每天都给你打电话,你一次都不接!你如果一直不出现,我死了都闭不上眼睛!”
“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欠你钱啊!”
兰舒一边说着,眼睛快扫了一眼正对着电视看得津津有味的小卖铺老板。
她下意识地捂住话筒,压低声音,可情绪依旧激动得难以自抑:“你还要不要你那五千块钱了!你该不会是忘了吧?!”
对面传来一声云淡风轻的“哦”,“确实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