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唐府今日来了贵客。
唐震性格直爽,为人也豪迈,所以朋友不少,但文官不多,而今日来的人却不一般,乃是当朝宰相张建。
宰相登门,唐家晚辈都不够格待客,唐震只好亲自出马,就是席间的气氛有点诡异。
这两个人坐在首位,都只是默默吃饭,并不出声交谈,其他晚辈们也不敢出声,好好的一顿待客宴,安静得落针可闻。
今日陪客的有三人,分别是唐震的长子唐傲、次子唐清和侄子唐满。
唐傲和唐满都是武将,从小就在军营里长大,尤其是唐满,今年不过十六岁,就已经长得虎背熊腰,满脸络腮胡子,如果让苏羽看到,定要惊呼一句“这特么八岁?”
次子唐清则是个读书人,今年二十四岁,两年前中了河北府解元,目前正在太学读书,备考下一届会试。
“哥,伯父问得不说话呀?”唐满瞅了瞅气氛诡异的主宾二人,压低了声音跟唐傲嘀咕。
“还能为什么,跟读书人聊不到一块儿呗?看他那张臭脸我都想给他一拳,爹向来对读书人不感兴趣,肯定不乐意搭理他。”唐傲说得理直气壮。
唐清无奈地看着脑子里只有肌肉的两位兄弟,心里暗自吐槽,这半年来,老爹因为库禄新规,为了筹措军费愁得头发都白了,还不是这个张建干的好事?
爹没直接跟他打起来就算给面子了,能给他好脸色才怪。
但他没说。
一个是正主还在这里不方便说,二个是说出来这兄弟俩也理解不了。
席间最先开口的,是在场唯一的外人张建,他放下筷子喝了口酒,突然问道:“不知令嫒进来如何了?”
“啊?”唐震有点没听明白,这种文绉绉的用词,他很难理解。
唐清最先反应过来,替父亲解了围:“承蒙张大人关心,家妹这几日在苏家做客。”
“苏家?可我怎么从未听过唐家与苏家有什么交集?”
正在嘀咕闺女就说闺女,拽什么文词儿的唐震一句话顶了回去:“怎么,我家和苏家是几十年的交情,这件事也要告诉你么?那老子昨晚上起夜了几次是不是也要给你汇报一下?”
张建也不气恼,只是淡定问道:“可我怎么听闻,前些日子苏家苏羽和唐姑娘之间,似乎有些过节?”
唐震一想到苏羽干的屁事儿就火大,又不能对别人说,只能把火气撒在张建身上:“我说你这当朝宰相,一天天就那么清闲,关心别人家里的屁事儿?”
“非也,昨日与太子论诗,谈及唐姑娘一首《杏花辞》名动京城,才从太子口中得知此事。太子担心唐姑娘受了惊吓,欲命御医备些养心安神的药材送来。”
“不必了,我唐家虽然穷,买药钱还是有的。”
唐震拒绝得十分干脆。
张建就这么往椅背上一靠,闭目养神也不说话。
气氛僵持起来。
几个晚辈不敢出声,都低头干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