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仁伯:“如今朝中内阁独大,御史台出手,何尝不也是清除异己。朝廷党派庞大,隔岸观火明哲保身哪有那么容易。”
赵淑仪:“只是没想到,这驸马还真是个硬脊梁。”
顾大人虽位及御史,说到底也是毫无背景,没有家世靠山。纵然宁王府没落,陛下待明宜公主却是当真有疼爱之心。换作旁人,断然没有哪个敢像顾衔章这般,与公主夫妻不和,为那么一桩微末的小事而宁折不弯。
靖仁伯凉凉一笑,“顾衔章顾大人,清清白白一个寒门状元,短短几年走到这个位置,怎么会没有脊梁。你以为他坐着御史这个位置是上不去?那是他不想而已。”
他若想,内阁这趟水只会更混沌。
至于为什么不想,那就无人可知了。
“那御史台?”
“左少卿的位置没了便罢了,有这个结果,我反而轻松。好歹礼部干干净净清除了一个。”
“也是。”赵淑仪看了看手上的信纸,“那肃王殿下这边……”
“我虽无力朝局置身事外,却也尽人事听天命。没丧了天理。”靖仁伯神色沉沉,“即便有朝一日真没了退路要做毁人害己之事,也绝不会辱没宁王府。”
他走到书桌旁,将那封信纸置于灯罩下的烛火之上,烧了个干净。
赵淑仪看着蹿起的火苗,“这信倘若到了内阁……殿下这真算是对爵爷的一份真挚信任了。”
“宁王府即便到了如今,也仍是陛下心头一根刺。若非关系明宜公主,殿下绝不会写这封信。”
但凡宁王府牵连谁,都会成为陛下眼里的原罪。
从朝堂,皇室宗亲到百姓民间,不知有多少人对宁王府长短唏嘘。有好听的,有难听的。
靖仁伯还没糊涂到那个份上。若不是为公主,肃王殿下不会牵扯任何人。
他若真将这信送入内阁,还枉为三等伯爵。
*
夜渐渐深。
月光更皎洁。
睡前,宁久微穿着松垮的寝衣坐在床上,褪了绢丝长裤,查看膝盖的伤。两边都一片青紫,不动还好,走路就有点疼。
过几天自己就会好了吧?
宁久微正思考着要不要拿药膏来抹一抹,就听见顾衔章推门进来的声音。
宁久微抬头看见他,连忙拽过被子盖在身上,“你怎么不敲门。”
顾衔章莫名其妙,“我何时敲过门。”
“……”
他手上拿着一个青白的小玉罐子,伸手扯她的被子。
宁久微拽紧,“你干嘛。”
“抹药。”顾衔章抬眼,“膝盖不疼?”
他怎么知道。
宁久微正想犟嘴说不疼,顾衔章手上一用力,被子就被他扯走了。
她只穿着寝衣,身下只穿了贴身的底裤,两条白玉般的长腿空空荡荡露在外面。宁久微毫无防备,慌乱地拉着寝衣下摆盖住腿,红着脸瞪他,“顾衔章!”
“怎么。”他无耻又坦然地弯了弯唇,笑得优雅,“有什么看不得的。”
“你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