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里正一整个上午都在村头的地里徘徊,当下庄稼正值急需水分的时刻,往年雨水可没这么少。
要是再有个十天半月不下雨,粮食必定会减产。
万一一直都不下雨,岂不是又要和当年一样,这才过了几年安稳日子哟。
“唉。”王里正刚吐出半口气,赵氏那鬼哭狼嚎般的声音就传进了他的耳朵。
剩下半口气一下子憋在了胸腔里:“咳,咳,又咋的了?”
今年这里正当得也太艰难了,要不就让李敢那老家伙来吧!
“里正啊,不好了,我家峻山被抓进大牢了,说他杀人!”
“我家峻山可是个读书人,怎么会杀人啊!他肯定是被冤枉的,里正啊……”
赵氏只顾着哭喊,具体的情况一点都没说清楚,王里正不耐烦地吼道:
“闭嘴!到底是怎么回事,死的是谁,在哪,什么时候的事,啥都没讲明白,光哭有啥用!”
此时,谢大海终于领着报信的人赶到了里正家。
报信的是谢大山媳妇的娘家哥哥,隔壁村的。
他常到镇上卖蔬菜,一般都是挑着菜去大宅院叫卖。
今天上午路过陈家的时候,里面动静很大,周围好多人家都出来围观。
他索性停在那儿推销自家的菜。
两刻钟后,陈家大门终于打开,一群家丁押着一个男子,后面的人还捧着血衣。
一个小厮声情并茂地哭诉。
“我家少爷当你是朋友,才请你来做客,你竟然杀人,可怜我们少爷对你那么好……”
这个小厮正是来福,他必须赶紧找到凶手来转移老爷的注意力,只有这样,他才能保住性命。
被押着的谢峻山强撑着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来福,这刁奴!
这一抬头,被他瞧了个正着,这不是妹妹的小叔子吗!
菜也不卖了,挑着菜筐就往回跑,遇到熟识的人,还不忘塞过去一把。
一路小跑来到谢大海家,累得直喘粗气,断断续续地说了一半,赵氏就连哭带嚎地跑出门。
他们也赶忙追了出来。
“陈家,哪个陈家?”王里正问道,总得知道死的是谁,镇里貌似只有一户姓陈的地主。
兴旺镇地方不算大,能称得上大户人家的,要么是地主,要么是秀才,或是像如意楼、悠然居那样的商户。
只开个小铺子的可住不上几进的宅院。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那院子不常有人住,应该不是咱们镇子的。”
谢大山的小舅子回忆着说道。
“谢峻山这段时间跟谁关系好,你们知道吗?”
王里正问谢大海,能去人家做客,关系应该不错吧。
“不知道,峻山没提过。”
谢大海一脸迷茫地摇头,这孩子回来,除了要钱,跟他们也说不上几句话。
他们问得多了,谢峻山就开始不耐烦,直接躲进屋里读书。
这么一问三不知,让他可怎么办,王里正悲伤地望着天,这里正还是让李敢当吧!
“去找老胡,看看他走没走。”王里正回头对在院里听着的大儿子说道。
“咱们先去县里瞧瞧是什么情况,要是他真杀人了,我也没啥办法,多带些银子。”
王里正摆手让他们先回去,转身来到谢家。
此时,谢老头已经醒了过来,坐在那儿抹眼泪呢。
二百两啊,他从来没想过家里能有这么多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