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福这一嗓子,几乎将整个宅院的人都召集到了此处。
他双眼直地跪在地上,整个人陷入崩溃的边缘,少爷死了,他也活不成。
他不想死,怎么办,他到底能怎么办!
听见喊声,谢峻山穿着里衣,光着脚丫跑出来。
“出什么事了?”
来福扭头看过去,脑子里突然闪过某个念头。
他要是能抓住杀少爷的凶手,是不是就能活命了。
宅子里一直有人守夜,没现有外人进来。
下人都是签的都是死契,主子死了,他们也活不了。
唯一的外人,就只有谢峻山,是他!
就算不是他,也得是他!
来福猛地站起身,扒开门口的人,冲进谢峻山的屋子,想要找到些什么。
柜子里没有,桌子底下没有,床上没有,床下……
带血的刀、衣服、鞋子,一样样被拿了出来,来福的手兴奋得直抖。
不用死了,他不用死了!
“来人,把他抓起来,就是他杀的少爷!”他指着谢峻山激动的大喊。
院子里的家丁们也反应过来,冲上去,一把抓住谢峻山。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不是我杀的,不是!”
谢峻山疯狂挣扎,他刚刚看到了,屋里到处都是血,全都是血,陈家兴死了!
可惜没人听他的话,一个家丁随手扯下腰间的汗巾塞进他嘴里。
陈宅里喧闹不休的时候,陆雪已经和谢青山来到郑秀才家。
家里的生意可以先放一放,但孩子上学的事可不能耽搁,她还指望着谢青山考取功名呢。
谢青山苦着一张小脸跟着陆雪,总感觉他二嫂今天特别不对劲。
在家里抓兔子不说,连没长成的小鸡都想抓,被母亲阻止后,又把目光投向了家里的老母鸡。
吓得母鸡满院子飞跑,惨叫声此起彼伏,还是大嫂救了它一命。
好不容易来到镇上,明明他都要迟到了,竟然还领着他去买点心、买布料。
还问他夫子家里都有什么人,他怎么会知道,这才上了几天私塾,除了夫子,他就没见过其他郑家人。
顶着二嫂嫌弃的眼神,他都想哭了。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这一路上,二嫂一反常态,不停地叮嘱他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懂就问……
那之前说,只要能学到点东西,能认字、懂道理就行的那个人是谁啊!
“看什么看,好好学知道吗,回去我会考你的!”陆雪一巴掌拍在谢青山的脑袋上。
谢青山:“……”
想哭!
陆雪这次没和他一起走侧门,她是来送谢礼的。
要不是郑秀才拖住那狗东西,小东家和王掌柜来的时候,王氏她们早就被抓走了。
门房进去禀报后,她被领进后宅。
走进正厅,主位上坐着一位夫人,身着一身深蓝色的襦裙。
年岁看上去和郑秀才差不多,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不少痕迹。
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她身上散出来的温婉与平和。
“你就是谢家娘子吧,快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