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在铜铃声止住的那一刻猛然睁开。
“小鹤,小鹤你觉得怎么样。”
见到我睁开眼睛,爷爷将手中的铜铃放在桌子上,连忙靠上前。
先是掀开我的眼皮看了看,然后咧开嘴笑了笑。
“没事了,没事了……”
爷爷整个人像是又老了十岁,头发几乎全白,嘴角还留有一丝血迹。
“爷,你咋了……”我微微抬手指了指。
爷爷用手背蹭了蹭嘴角,然后看着手背上的血毫不在乎地说道,“没事,最近牙流血。”
接着爷爷从我枕头下面拿出了一个平安扣眼神有些复杂,轻叹了一口气将平安扣戴在我的脖子上。
“小鹤,这平安扣你切记要戴好了。”
我低头看了看那个平安扣,不知道是不是眼花,总觉得墨色的玉石当中有絮状的血丝在涌动。
“爷,这次是怎么回事,也是我的梦么?”
听我这么问,爷爷给我戴平安扣的手突然顿了一下,然后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
“什么做梦?不是告诉你别去地窖那边,本来板子就不结实,你这摔下去昏迷了十多天,还好你年纪小恢复得快。”
我盯着爷爷的眼睛,“那个纸人……他是什么?”
爷爷的眼神瞬间有了变化,是我从未见过的狠辣,“他什么都不是。”
这几个字几乎是爷爷咬牙切齿地说出来的,我肯定爷爷知道点什么,可无论我怎么追问,爷爷都不肯再多说一句。
学校黄了,我也不用着急去上学,就一直在家养着。
爷爷始终在家陪着我,但我却再也没有见过那个铜铃。
大概又过了一周,六叔突然过来了。
六叔家在镇上,虽然我一直喊六叔,但其实六叔和我家没有什么关系。
只是听说早些年爷爷对六叔的父亲有恩,六叔经常逢年过节来看爷爷,哪怕六叔父亲过世以后,六叔也从来没有落下过。
可是今天这不年不节的,也不知道六叔怎么赶在这时候过来了。
“宋伯,这两壶好酒你尝尝怎么样。”
爷爷笑着接过六叔手中的两壶酒,放在桌子上。
“你看你,我求你办事,你还在拎着东西过来。”
“哎哟,宋伯你这么说真是晚上要让我爹托梦来揍我,你的事那就是我自己亲爹的事,学校那边我都已经打好招呼了,回头小鹤就住我家,房间我都腾好了……”
我算是听明白了,敢情爷爷是找了六叔,要给我送到镇上去念书。
当天,六叔在家里吃过午饭,就带着我一起去了镇上。
“小鹤,跟你六叔去镇上,一定好好学习,爷爷一有空就去看你,还有……”
爷爷看了看我胸前戴着的那个平安扣,又一次嘱咐道,“这平安扣一定好好戴着,别摘下来。”
说实话,我有千百个不愿意去镇上读书,可是现在六叔已经让爷爷找来了,我又不得不跟他去镇上。
镇高中的校长和六叔是表亲,六叔早就提前打过招呼,让我明天直接过去上课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