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震邦用力拍桌子:“放他娘的狗屁!”
“老子会怕他?”
沈战梧语气平静:“您当然不怕,您肯定会给属下撑腰的!”
男人说完,却微敛双眉,如墨长睫半垂,在深邃眉眼下映出一抹剪影。
神色半明半暗,让人看不真切。
只听他嗓音有些紧涩:“首长,我也不想麻烦您,可您是知道的,我和孩子都是我媳妇儿救的,而她又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为我跳过河,为我熬过粥,又为我出头……”
关震邦冷声打断:“道歉!必须道歉!”
“他奶奶的,敢欺负老子的人,管她林如珍是谁闺女,就算天王老子的闺女也得给我道歉!”
沈战梧立刻站起来,敬礼:“谢首长。”
左新程:“……”
左新程见兄弟操作如此丝滑,不由得竖起大拇指。
他就说嘛…
这爷俩儿都一样!
一!样!护!犊!子!!
阮青雉拎着暖瓶和三个搪瓷缸子回来。
她进来时,朝他们那边看了一眼。
见战梧和左新程端正而坐,身姿挺拔,可他们对面的关震邦关首长却是一副老痞子的潇洒不羁。
一条腿屈着,不拘小节地踩着旁边椅子。
右边袖子空荡荡,安静垂在身侧,左手肘架在腿面上,嘴里叼着烟,吞云吐雾,正耷拉眼皮看她新买的盛阳杂志。
几人寂寞无声,相对无言。
阮青雉:“……”
这画面怎么这么怪异啊?
该不会她离开这么长时间,他们三个就一直这样面面相坐,一言不发吧?
阮青雉虽心中好奇,但在她眼中晃过的思绪不过一秒。
快到让人捕捉不到。
她垂眸走过去。
关震邦见小姑娘走进来,放下杂志,抬手掐灭烟头,将嘴里的烟一口气吐尽。
在一片灰白雾气散开中,男人默默收起腿。
阮青雉在每个搪瓷缸子里都放了茶叶。
她倒好水,分别放在首长和左新程面前。
又转身拿来沈战梧的水杯,从口袋里摸出一小包红糖放里,再倒入热水,用勺子慢慢搅开糖霜。
阮青雉端到男人面前放下。
自己也顺势坐在他身边。
小姑娘坐下的瞬间,场面忽然变得泾渭分明。
刚硬与柔软。
对比强烈。